周末分享:与运气学有关的前贤医案(举例)
与运气学有关的前贤医案(举例)
王东海
运气学所讲的规律是客观存在的,一是《内经》有明训;二是很多的大名医确定过,并进行了阐释解读;三是临床中常可验证。当然,也有一部分名医认为“运气学不足凭”。这不奇怪,也很好解释。打个比方说,张、孙、李等几位大名医都说自己遇到过神仙,你和你全县几十万人包括那些德高望重的百岁老人说世界上没有神仙,我也会相信世上是有神仙的。而运气学对中医辩证用药的指导,就好比神仙指导地球人的学习和生活。我们可以从前贤的医案记录中寻觅那些“神”的足迹。若有同道留言补充类似医案,则是本文的大意义所在:摆出事例越多,规律越易明了。医者应达天道之常变,因时因地辩证施治,若只知补脾温肾,何其浅陋!
癸卯春,邵秋子令堂,年近六旬,患寒热如疟者久矣。诸医杂治罔效。孟英视之,曰∶此湿邪久蕴,已从热化,误投提补,动其肝阳,痰饮因而上逆。与通降之法,寒热即减。而包某谓疟久阴虚,理宜滋养,病家闻之近是,遂进首乌、鳖甲等药,渐至脉伏胸痞,呃忒自汗,渴饮不食,颧赤便泄。包某束手,疏生脉散以塞责。
举家彷徨,再求孟英诊之,曰∶此滋腻阻滞气机,清阳不司旋运,痰饮闭滞隧络,非脱象也。补药不可再进。以∶栝蒌薤白(半夏汤)合小陷胸(汤)加竹茹、旋复、贝母、杏仁、紫菀、枇杷叶投之,呃止脉出,大有转机。而郑某谓病固属痰,须温热以宣通,勿寒凉而凝遏,病家又惑焉。姜、桂频投,既而唇肿咽痛,不能进饮,舌干短硬,难出语言,复请孟英救疗。予犀角地黄汤加元参、知母、银花、竺黄、花粉、胆星、石菖蒲、竹沥之类,此第三次生机也。奈狂澜莫障,邪说横行,辄以凉药不宜擅服,久病必定元虚。甘言悦耳,遂至升散温补,各逞所能。符咒乩方,罔不遍试。
延至仲夏,腐龈糜,唇高数寸,竟成燎原莫救。仍恳孟英设法,乃坚辞不能措手。付局医黄某敷治肿烂,日甚而终。
按:此医家王孟英医案,火风大司天下的癸卯年。
光绪丙申,萧伯章研究医学已十年矣,恒兢业不敢为人举方,秋杪,舍弟璋如患白喉,又兼泄泻,猝难延医。适章自馆归,诊之,身无寒热,口不渴,舌胎淡白而薄,底面微露鲜红色,小便时清时浊,脉浮涩满指。审由燥气所发,因兼泄泻,始尚犹豫,继乃恍然大悟曰:此肺移热于大肠,病邪自寻去路也。即疏喻氏清燥救肺汤,一剂知,再剂已。
按:此医家萧琢如医案,火燥大司天下的丙申年。
丙申春,蜀人石符生将赴邓云崖司马之招,经杭抱病,侨于张柳吟之旧馆,亦为寓侧陈六顺治困。居仃之主人知之,即告以柳吟仆病之事,石闻之悚然,亟遣人延孟英诊焉,脉沉而涩滞,模糊不分至数,肢凉畏冷,涎沫上涌,二便涩少,神气不爽。曰∶此途次感风湿之邪,失于解散,已从热化。加以温补,致气机愈形窒塞,邪热漫无出路,必致烁液成痰,逆行而上。但与舒展气机,则痰行热降,诸恙自瘳矣。以∶黄连、黄芩、枳实、橘皮、栀子、淡豉、桔梗、杏仁、贝母、郁金、通草、紫菀、竹茹、芦菔汁等药,三服而起,调理匝旬遂愈。
按:此医家王孟英医案,火风大司天下的丙申年。
壬寅夏,(某)感受暑湿,误投温散,以致谵语神昏,势濒于危。而肛前囊后之间,溃出腥脓,疮口深大。疡科以为悬痈也。敷治罔效。孟英诊曰∶悬痈乃损怯症,成之以渐,今病来迅速,腥秽异常,是身中久蕴浓味湿热之毒,挟外受之暑邪,无所宣泄,下注而为此症,切勿敷药,以遏其外走之势。但舌强而紫赤,脉细而滑数,客邪炽盛,伏热蕴隆,阴分甚亏,深虞津涸。先予清营之剂,三投而神气渐清,次以凉润阳明,便畅而热蠲脓净,改用甘柔滋养,月余溃处肌平。善后参入参、芪 ,竟得康强如昔。
丁亥夏,婺人罗元奎,卒发寒热,旋即呕吐不能立,自言胯间痛不可当。孟英视其痛处∶ 赤肿硬,形如肥皂荚,横梗于毛际之左。乃曰∶此证颇恶,然乘初起,可一击去之也。用∶金银花(六两)、生甘草(一两)、皂角刺(五钱),水煎和酒服之,一剂减其势,再剂病若失。
逾年,患伤寒。孟英切脉∶虚细已极。曰,此不可徒攻其病者,以阴分太亏耳,与景岳法。以∶熟地、当归、酒炒白芍、炙甘草、橘皮、柴胡等药,一剂而瘳。
壬申八月,范蔚然,患感旬余,诸医束手。乃弟丽门恳孟英治之,见其气促音微,呃忒自汗,饮水下咽,随即倾吐无余。曰∶伏暑在肺,必由温散以致剧也。盖肺气受病,治节不行,一身之气,皆失其顺降之机,即水精四布,亦赖清肃之权以主之,气既逆而上奔,水亦泛而上溢矣。但清其肺,则诸恙自安。乃阅前服诸方,始则柴、葛、羌、防以升提之,火藉风威,吐逆不已,犹谓其胃中有寒也,改用桂枝、干姜以温燥之,火上添油,肺津欲绝,自然气促音微,疑其阳虚将脱也,径予∶(人)参 、(当)归、蛤蚧、柿蒂、丁香以补而纳之,愈补愈逆,邪愈不出,欲其愈也难矣。亟屏前药,以泻白散合清燥救肺汤,数服而平。
戊午冬,毛某患感,初治以温散,继即以滋阴,病日以剧。延至亥春,或疑为百日之劳;或谓是伤寒坏证,而凤山僧主升、柴、芪、术以补之,丁卯桥用轻粉、巴霜以下之,杂药遍投,形神日瘁。乃尊学周衍孟英视之∶脉来涩数上溢,呃忒口腻,虽觉嗜饮,而水难下膈,频吐涎沫,便闭溺赤,潮热往来,少腹如烙,按之亦不坚满。曰∶此病原属冬温,治以表散,则津液伤而热乃炽;继以滋填,热邪愈锢,再施温补,气机更窒。用升、柴、芪 、术欲升其清,而反以助其逆;巴霜、轻粉欲降其浊,而尽劫其阴。病及三月,发热不是表邪;便秘旬余,结涩非关积滞。且脉涩为津液之已伤,数是热邪之留着,溢乃气机为热邪所壅而不得下行。岂非温邪未去,得补而胶锢难除?徒使其内灼真阴,上熏清道,以致一身之气,尽失整肃之令,法当搜剔余邪,使热去津存,即是培元之道,伸其治节,俾浊气下趋,乃为宣达之机。何必执参、茸为补虚,指硝、黄为通(降)哉?以∶北沙参、紫菀、麦冬、知母、花粉、兰草、石斛、丹皮、黄芩、桑叶、黄连、栀子、银花、枇杷叶、木通芦根、橘皮、竹茹、橄榄、地栗、海蜇等,出入为方。服之,各恙降序,糜粥渐加,半月后始得大解,而腹热全消,谷食亦安,乃予滋阴善后而愈。
按:同上。医家王孟英一生行医几乎全是在火风大环境下,地域也仅限苏杭,故医学特色鲜明。叶天士也是如此,一生行医都是在火燥大环境下,故有“地热如炉,伤人最速”之说,传弟子《温热论》。这些都算比较巧合的,而有更多医家中老年阶段横跨了不同的大气候环境,因而医法显得驳杂。唯有医家沈绍九把自己中年老年的用药特色各自做了总结。
道光己酉三四月,城乡温邪盛行,予以吴氏条辨法颇效。锦鳞桥范合家,病三十余人,并其戚被染者,经予一手治愈。尔时昼夜赴救,往往枵腹从事,致感染合家,幸予预制紫雪丹,无论人我,均效。缘邪生每犯心宫,则危见机,早用为要。
次年庚戌,温邪尤盛,以连岁太潦,平地水高数尺,五谷不登,遂致奇荒,荒年以后,必有温疫也。于是益信又可饱腹不病之说。遂不复染。
按:此医家张畹香医案,火风大司天气候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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