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再无书报亭
村子里立着最后一幢屋
里尔克 (奥地利) 杨武能译
村子里立着最后一幢屋,
那么孤单,像世界的最后一幢屋。
大路缓缓地延伸进黑夜,
小小的村子留不住大路。
小村子只是一条道道,
夹在两片荒原间,畏怯地,
神秘地,大道代替了房前的小路。
离开村子的人将长久漂泊,
也许,还有许多人会死在中途。
街头再无书报亭
一年一度订报季过去了,需要看的书报只能打包订阅,实在有点不是太情愿,不如偶尔路过书报亭随手一份,想起过去诸多书报亭的方便,实在有点遗憾。
书报亭被关停大概快有一年多了吧,原来中山街路口的书报亭,类似《环球银幕画刊》、《收获》等等之类,每期到了之后,都是书报亭的大姐预先留好,发个短信,慢悠悠从那儿取了,顺便再翻翻其他。
后来再取杂志的时候,大姐说,书报亭要关了,而且是全城都一样。聊天知道关闭的原因大概不外乎,一是书报萎缩,买的人逐渐减少,二是城市管理者潜意识的认为,书报亭多少与小商小贩同样影响了城市的市容面貌。
瞧见这家已经有十多年的书报亭关闭了,心底特别惆怅。这个大姐人特别好,时间久了,基本上清楚经常来的人喜好。我要的几种杂志,无论何时去,大姐都给留着,而且用小本子记着谁谁漏了某一期等等,再去补发。
有次去取杂志,正好遇见大姐接了电话,急事需要走开一会。我就临时充当了大姐平时的角色,那么短的时间,几乎把大姐的信任用到了极致,卖了五份报纸,六份杂志,可惜那时微信、支付宝都没流行,我用大姐留下的收钱箱,找回零钱的时候,特别的温暖。
记得有个姑娘,一瞧就是厉害角色,买的是时装之类的杂志,大概是瑞丽服饰美容,很狐疑的瞧着问我,怎么换人了,知道给我留什么杂志吗?有点尴尬的我,只好回答,留什么杂志都不变,我临时半个小时,大姐一会就回来。
我只好按着姑娘说的优惠方式,给她打了折,不知道是不是滥用了大姐给我的信任,更不是被姑娘的咄咄逼人镇住了,我只是想帮大姐多买一份价格不菲的杂志,无他。
后来再经过中山街的时候,久久不能释然,缺少了许多人匆匆买上一份杂志报纸的书报亭,或许对追求业绩的城市管理者而言,并没有什么。
可能那些坚硬的心肠中,即使偶尔闪烁别人如此讨生活的场景,顷刻又被下一个类似琐碎的问题淹没了。
实际上,一个城市的宽容和温润,不是领导者的目光,主要体现在许多细微之处,关键还是对待最普通从业者的态度。
如今,诸多的城市愈来愈精致,逐渐消除了管理者眼中的犄角旮旯,除了鳞次栉比相似的高楼大厦,接着又去步调一致,花费很大力气,打捞本地的历史遗产,以证明自己城市的文明程度,和文化涵养如何如何。
有时候就想,为什么如此有文化的城市容不下街头一个小小的书报亭呢?为什么城市的管理者以为这些俗世嘈嘈杂杂影响了城市的形象和秩序呢?譬如小商小贩,譬如书报亭等等。
【油画:Zerrin库比拉伊(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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