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薄雾中沉默如新的旧相识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有一天,我们梦见我们相亲相爱了,我醒了,才知道我们早已经是陌路。

——泰戈尔 《飞鸟集

 你是薄雾中沉默如新的旧相识 

▷菩提之恶花

待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突然起意喝一杯久违的咖啡。午后,猫屎咖啡几乎静谧的发困,不过寥寥,匆匆偷闲,可有可无的新奇。桌上一册陈旧的《飞鸟集》,这个世界真美好,浓郁的咖啡香醇,大概重新读一读泰戈尔的诗,短暂的忘记浊世烦恼,也未可知。

“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城市像个疯狂的推土机,革命性的高楼大厦,欲望兜兜转转,普通的更普通,瞧着昨日天翻地覆,没有人有根。故此,作家梁鸿不仅陷在梁庄的消逝,同样迷失在类似文字的悼念。

最初的沉沦来自纪伯伦的《先知》,我们都是城市中固执的漂泊者,永远追求更加寂寥的道路,困惑迷茫的所有问题,其实书中找不到答案。那次路过长江路的书店,看到便于携带的《先知》小小册子,什么是生命、死亡、财富、欢乐、悲伤……便都在风尘仆仆的行囊中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这些文字前面,我在这些文字后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沿着这些无趣的堆砌,醉在阳光里,渐渐夭夭。

读《飞鸟集》说不出为什么那么颓废,“爱情会失去”,泰戈尔,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写下这些文字的呢?这可能有些沮丧,亦多了对于爱情的短暂流逝地慨叹,更喜欢心灵对话的那部分,比起俗世的纠结,当下还是更重要。

1924年泰戈尔访华,郊寒岛瘦似竹的徐志摩,人面桃花似梅的林徽因,映衬着仙风道骨似松的泰戈尔,三人相携而行,令人羡慕不已。有时候,荣华繁盛,酒鼎奢靡,碌碌无为等等,大差不离。

记得书的首句,“夏天的飞鸟,来到我的窗前,歌唱,又飞走了”。这个秋,晴日来得迟,烟雨踟蹰,空气中的暧昧,翻开封面,写着,“阅读它,能知道一切事物的意义。”

忙于个体的奔波,庸庸常常,日月星辰,幸好,青涩年纪,遇见泰戈尔,内心温润坚韧,有许多次,梦见,熟悉的陌生人,喧嚣的世界,熙攘的人群,我和你,如此淡淡地擦肩而过。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多年前,初读《飞鸟集》,信笺裁成窄窄的一册,浓淡相宜的墨水,涂鸦心灵的感触,这样,窗前,雪后,情之所至,飞鸟、黄叶、花朵、沙砾、大树、天空、大地、大海、山峰、河流,诗的文字,扑满空白的纸张,还有心灵的安静。

未来的未来,有很多执拗,我们的,与我们相关的,不休不止折腾生活和自己。大概静静地等待,花开花落,云消云散,昏黄的灯下,静谥的晚上,独自感受鷾鸸千转,轰然到来。



【插画:旅加画家黄中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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