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渭源】散文歌｜电话情结｜张维强

电话情结

也许是时间在作祟，渐渐地开始恋家了，定期给母亲打电话，成了我生活的快乐，一句两句不多，三句四句不少，甚至一个问题重复许多次，也不觉得烦，反而更加喜悦。

电话那头的母亲，三言两语总离不开故乡的事，电话这头的我，口是心非地骗母亲说这说那。用这样的方式骗母亲，实属无奈。

记得那是一年春节，母亲早早给我打电话，询问我过年的事情，我没过脑子，便答应母亲回家过年。可到了年关，因种种事情缠身，给母亲的承诺，也就成了空话。

过些时日，为了不让母亲心切，我便告知母亲，过年回不了家。话音未落，电话那头许久无语。我以为此事只是小事而已，也就此作罢，便忙于自己的工作，无暇问及母亲。直到有一天，远方亲戚发给我一个视频，是母亲打电话自言自语的情景。视频里的母亲坐立不安，犹豫不决地拨电话又挂电话，连着几次后，母亲装模装样地说着：“怎么说不回就不回呢？不回就不回吧，工作重要，又离的远，回一次还真不容易。”见此情景，我鼻子酸楚而泪流满面，并急急地回信：“帮我劝劝母亲。”片刻，亲戚回信：“多跟你妈说说话，她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后的日子，再忙我也会给母亲打电话的，而母亲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打就接，正所谓“母子连心”，再好不过。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只是话语不多，像是有所顾忌似的，话没说完就匆匆挂了，好几次我都是惶惶不安，不得不回电话询问情况，而母亲总是说：“你忙，我没什么事。”

自那以后，母亲的电话，我是不会接的，而是先挂再回。慢慢地，母亲话越来越多，话题也渐渐地增多。而我就像儿时犯了错误的孩子，毕恭毕敬地聆听着，时不时地“嗯”一声，或者有时母亲说到甚欢处，也会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母亲听到我的笑声，就会这样说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这时，我会不假思索的应道：“我是您长不大的孩子”，而母亲会笑着说：“好好好”。

日子就在这样的约定里匆匆而过，左思右盼到了年关，我早早处理好工作，搭上年末最后一班列车，向家奔去。

那时正逢深冬，黄土高原严寒而又漫长的冬天还在继续，雪落到地上，没有一点消失的迹象。我随着几处零星的脚印踏雪而行，心里五味杂陈。就在我纠结不已时，到家了，我轻轻地推开大门，顺着一串搭石就到了厅房。透窗而视，火炉旁的母亲，正围着火炉打盹。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就见母亲熟练地起身，又快速地接通电话，接着听到母亲说：“强子，闲着没事，老打电话。”此时，再多的话语，也无法平静我内心的惭愧，我只希望时间能够停一停，让我把这一幕深深藏在记忆里，留下一身的念想。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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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强，甘肃渭源县人，现居新疆，喜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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