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喜欢的番婆米粿

番婆米粿

                                            文/刘述涛

煎米粿,打米粿、做米粿、蒸米粿、炒米粿、吃米粿,遂川人的生活之中离不开米粿。从春天第一声雷后采摘回的艾草做成的艾叶米粿,到寒冬腊月过年饭桌上少不了的笼藏米粿,一年四季,遂川人的饭桌上都是米粿不断,米粿飘香。要说,番婆米粿,也只是遂川众多的米粿篇中的章节之一。

番婆,属于土话,其实就是南瓜。之所以把南瓜称之为番婆,是南瓜源自于墨西哥中美洲一带,到了明代才传入中国。番,乃指异域,早年间的番瓜、番茄、番薯、番邦,同后来的洋火、洋油、洋皂、洋布有着大同小异,都是指异域来的产物。后又因南瓜长得极像女人的大屁股,所以,才会有番婆一说。自然,也会有杠精跳出来说,根本就不叫番婆,而叫番蒲。且不去管他番婆也好,番蒲也罢,今天要写的就是南瓜米粿,这下清楚了吧。

南瓜做米粿,取的是真正的老南瓜。老南瓜才足够甜,才有劲道,颜色鲜艳,做出的米粿一看就有食欲,一看就有冲动。

做米粿之前,先得把南瓜削皮,刨丝,然后再拌各种配料,有的人爱吃韭菜,就和点韭菜。有的人爱吃辣椒,就和点辣椒,还有人喜欢葱花,就和点葱花。爱什么,加什么,就一句话,东西有乱恰,事情却没有乱做,都得一头一路来。当和好之后,再抓起一把一把的糯米粉又或是面粉放进去一起搅拌均匀,再加点清水加点盐和五香粉,再一一搅拌,用手拍拍,用手捶捶,用手抓抓,目的就是看看面粉与南瓜丝和配料的结合紧不紧密,合不合适。水少则干,水多则稀。会做的全凭手感,多一分则嫌多,少一份则嫌少,就要刚刚好,才能是最好。

和好后,并不急着下锅,还得醒一醒。就如酒醒一下,更有味道一样。南瓜丝同面粉同配料醒一下,更融洽,更入味。

醒好之后,就准备好油下锅。当油面有微微的热气冒起来,伸开手掌离油一寸,就能感觉到油的热度起来,可以下锅了。用菜刀平拿做铲子伸进拌好的料盆,铲起一点和好的南瓜米粿材料,用另一把菜刀轻轻一挡一拉一刮一送,便看到米粿在油锅里嗞嗞直响,油花打滚,这时候,并不去计较锅里的米㷄,而是站在油锅面前的人,加快了手势,仍是一挡一拉一刮一送,又一个进到锅里,如此反复,直到锅里都是米粿才拿起锅铲,顺着锅沿下去,轻轻一铲,一个个米粿就浮了起来,满锅的香气也飘荡起来。再看米粿颜色,该翻个的帮着翻个,该起锅的用捞篱捞起。

热火朝天,香气满屋。在外面玩的孩子坐不住了,一个个跑进厨房,急得不行,大喊“我要恰、我要恰”。大人看了,不但不恼,反而笑开了花,指着孩子说,“是不是饿死鬼出世?现在吃,烫死你!”嘴巴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把已经煎好的米粿送到孩子的手上。这刚出锅的番婆米粿,又脆又香,又软又甜,咬在嘴里,一嘴是油,满嘴生香。

做番婆米粿只不过是个由头,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小聚,喝喝酒,聊聊天,才是正事。早年间,人皆苦,说起做番婆米粿,都是两眼放亮,都会往有凑。你家拿南瓜,我家拿面粉,说是做米粿,又怎能少了几个菜?女人就着米粿聊天哇地,指东说西。男人就着米粿喝着酒,吃着菜,谈着人生说着故事。哪一个在这世间行走,又不是满身沧桑,满身疲惫?需要这样以米粿为由头发起的聚会。

现如今,虽说日子好过了,生活多样了,但仍免不了累了,乏了,苦了,酸了,到了时间,到了节点,同样是以米粿为借口,今天到你家煎米粿,明天到我们家打米粿。风水轮流转,明天到你家。谁都知道,当下的世道,恰已经不再是个事,同谁在一起恰,在一起能够寻找到快乐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哇,吃的也已经不是番婆米粿,而是同谁在一起红红火火,开开心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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