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2岁元宝的老越行记|万象,万象更新

情人节那天,带着元宝开始了飞往老挝的旅途,春节是注定在路上了,这种大张旗鼓的折腾让我觉得内心雀跃,愉快和每天胡吃海塞,睡得日夜颠倒,觥筹交错辗转于亲戚之间的传统春节道别,不是说这样的春节不好,但它不存在于我如今的渴望里,某种程度上我恐惧一成不变的生活,即便它意味着悠闲富足每日金杯玉琼,哪怕它建立于被认为是世上最美的地方,这一切仿佛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如奔流折腾不息,就像许巍在歌里所唱:没有什么能够抵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是的,未知的明天,才是我心中的蓝莲花。

说起老挝,除了“社会主义”的标贴之外,也许“穷”是世人对它的普遍认知,历数整个老挝,确实也没有一处特别值得说道的标志景观,既没有吴哥窟那样的气势恢宏一亮相就震惊世界,也没有蒲甘那般迷雾团团有如身处古老梦境,它亦缺乏诸如沙巴、普吉那样水清沙幼,椰影丛丛的天堂海岛,这个狭长的内陆国度,长时间以来都安于一隅,从未站在旅行榜单的风口浪尖,去过的朋友对它的评价甚至处于两个极端,有说它民风淳朴,淡然如画,亦有人愤概它的官员腐败比越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心而论,当我们结束在老挝的旅程,老挝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刻,不像上一次在缅甸,每天都处于一种有如被时光冻结的气氛之中,兴奋而震撼,而老挝的街头巷尾,弥漫的是淡淡的闲散,景也淡淡,人亦然,可当时间过去半年之久,再度翻阅起老挝的照片,为什么同时也有一点点继而是一大波的怀念呢?

那些拐角处的青山依依,路边生长的野草古树,宛如九寨秘境里的丛林幽瀑,从晨雾中缓缓走来的橙衣僧侣,像是沉浸在柔软的旧时光里,恍然如梦。

终于开始提笔记录半年之前的旅程,往事如烟,唯有化成文字,回忆才更具象真实。

我喜欢的作家村上春树,最近出了一本新的旅行随笔《老挝到底有什么》,不少人村上粉,因为看了这本随笔而开始了老挝的旅途,我亦是其中一名。

飞往万象的飞机上,不禁也开始思索起类似的问题,老挝,到底有什么呢?是金三角湄公河行动里的混乱?枝繁叶茂下的古老佛寺?还是长年占据世界不发达国家榜单的清贫?

元宝真的长大了,曾经他对安全带无比抗拒,发出像是被绑架般的哭闹声,死活不肯就范,如今竟能全程安静系着安全带,也懂得看舷窗外的流云,一边说飞机飞的高高的,我们在万里高空,无论是表达还是沟通,都比半年前,又进步了一点点。

一出机场,东南亚的热浪扑面而来。

出租车载着我们驶向酒店,一路是低矮杂乱的民居,纵横交错的电线,停在十字路口斑马线的间隙,还有拎着竹蓝的当地人敲着玻璃窗试图兜售矿泉水,入住酒店的对面招牌上用中文赫然写着“好好按摩店”……我才发现老挝的另一个译名“寮国”可能更接地气更为贴切,你看,连首都万象看上去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三线小城……

老挝,是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家,深藏在中南半岛的万山密林之中,古称“澜沧王国”,在老挝语中,“澜沧”即“百万头象”之意,表明老挝大象很多,因此,我们古时也称老挝为“万象之邦”。

然而首都万象却和“大象”没什么直接关系,它紧紧依傍在湄公河左岸,与泰国隔河相望,是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它并无“万象”这个中文译名所透露的恢弘霸气,也不是游客竞相追逐的地点,很多人只把它作为前往万荣或琅勃拉邦的过渡,存在感似可有可无。

当得知我们要在万象住两晚之际,陶甚至一脸疑惑,抛出类似村上新书里的问题,万象有什么呢?

我们下榻的酒店,窗外就是寺庙,推窗见佛

万象街头

任何一个地方,唯有静下来,呼吸过那里的空气,听过那里的声音,用脚步亲自丈量过,才谈的上些许了解,我们对万象的认知与感受正是在两天里的闲逛中才一点点堆积。

作为首都,万象确实处于高速发展之中,手机店前站着时髦浓妆艳抹的销售小姐,喇叭里放着快节奏的流行歌曲,有如长颈鹿脖子般的塔吊耸立在玻璃幕墙之间。

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华为”广告牌,甚至还有与上海、东京无甚不同的便利店。

一切的一切,与绿丛中隐现的寺庙佛塔,瓦房里飘出的咖啡香,身着花边筒裙、橙衣僧袍的行人异常契合……

身披发展外衣的万象,骨子里依然是一个安静闲适的小城。

小汽车、摩托车、三轮车交叉往来,莫名和谐,大多数景点步行可至,稍微远点的,突突车是最好选择。

有不少华人开的餐馆、店铺,春节期间也遵从华人的习俗,张灯结彩。

因为曾经是法属殖民地的关系,有很多西式小洋房,如今大多成了领事馆或被改造成高级餐厅。

最喜欢的是街头的水果Shake小摊档,大热天里,一大杯真材实料的水果Shake下肚,简直是解暑救星。

元宝也喝得停不下来

我们在万象并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景点,然而万象有“庙宇林立的城市”之称,全城共有大小寺庙3百余座,哪怕我们没有目的,也还是邂逅了许多清修之地。

翁得寺(Wat Ong Teu)

去翁得寺完全是个偶然,去万象之前我对其并不知晓,各大旅行指南对它的介绍也甚为寥寥,不过是只言片语,连照片也少得可怜,它就在下榻的酒店附近,怒放的三角梅与古朴的寺宇相得益彰,脚步不自觉停下来,想一探究竟。

翁得寺是16世纪根据赛塔提拉国王的旨意所建,曾在战争中毁掉,现在看到的是重建后的建筑,如今它的重要性体现在内有一个佛学院,老挝大部分的僧侣据说都在这个学院里学习。

黄白角楼很漂亮

不收门票,只有零丁两三个游客,与国内寺庙动辄人头攒头的现象形成显著对比,就外形而言,老挝寺庙的风格与泰国、柬埔寨、缅甸的风格神似。

泰国寺庙里也经常有的守护神兽装饰-玛卡拉

元宝快乐的在寺庙之间穿行,生性如此,一到陌生的地方他有与生俱来的兴奋感,像个皮猴子上下乱窜。

好奇的看着地上的蚂蚁

我则把目光放在古榕成荫的翁得寺,斑驳的柱子和廊窗,刻写着时间的印记。

不时有僧侣走过,一身橙衣,缓步而行,偶尔对视,露出真诚而腼腆的微笑。

坐在一角的树荫下,忽然有种时光错乱之感,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接班人教育的80后,我并不信佛,但此时此刻,看着翁得寺的一草一木,听着大殿里传来的诵经声,竟也能感到平静安宁,像是参悟到了一丝佛缘。

米赛寺(Wat Mixay)

米赛寺在翁得寺的对面,同样是不收门票,同样游客寥寥,意为胜利之寺,当年塞塔提腊王击退缅甸人后,班师回朝,为庆贺胜利而修建了这座寺庙。

如今的米赛寺橘红色的庙宇屋顶,金碧辉煌的塔尖,和泰国的寺庙风格相似。

金色的门窗,富丽堂皇,却因蓝天白云而与自然融为一体,屋檐那像展翅欲飞的尖鸟造型,明快而灵动。

拾阶而上,立柱是最打眼的明黄色,看久了简直眼晕

中间的大殿内供养了一尊通体金灿灿的佛像,四面皆是佛经故事的壁画,是僧人平日诵经念佛之所,我们这些外来的游客,亦可进去参观。

东南亚一年四季但凡天晴往往暑气逼人,奇怪的是寺庙没有空调,却毫不闷热,四面通风的廊台甚至不乏凉爽,大殿门外,一位略上年纪的僧侣颇有几许得道高僧的味道,不为外界所动,虔诚翻阅经书,自有他的灵魂世界。

一只喵星人俨然是主人的模样,眼神犀利,凛然威严。

元宝爱猫,平时公园里看到猫咪就像看到亲人一般,一边叫一边兴奋的追猫,国内公园里的猫咪哪受的了这番架势,一溜烟逃得飞快,生怕遭遇什么魔爪。

米赛寺的这猫咪像是得道了一般,完全不畏生人,很是沉得住气,不走不跑,享受元宝的抚摸。

老挝僧人的午饭时间较早,才11点不到,就进入了享用斋食的时间,大概仍保持着小乘佛教里“过午不食”的戒律。

当然,年轻僧侣的生活不可避免也受到了现代化的冲击,午休时间的长廊里,纷纷拿起手机,手机里,是另一个信息化的世界。

寺庙的颜面,也是需要不时维护的

当我们走到另一边,才发现米赛寺别有洞天,里面居然有所小学,两层小楼,树荫华盖。

上面一层大概是僧房

教室里的当地孩子,书声朗朗,笑得天真烂漫,完全不是一般人想得,仿佛穷,就会苦大仇深。

大树下居然挂着一个书蓝,里面是几本绘本,牌子上还用英文写着“请勿带走”。

元宝踮起脚好奇取下篮子里的绘本

兀自认真的翻起来,就像是临时闯入这小学的编外人员。

玉佛寺(Wat Haw Pha Kaew)

玉佛寺大概是万象最重要也是为数不多需要买门票的景点,外国人10000基普每人(含相机费)。

可历史上的泰国与老挝曾经互殴多年,几百年来恩恩怨怨大小战役不胜枚举,1778年暹罗军队入侵老挝,万象的玉佛寺在战火中毁于一旦,最重要的圣物玉佛被暹罗人带到曼谷直至如今,并且在曼谷同样建造了一个用于存放玉佛赫赫有名的玉佛寺,当然之于泰国人的立场,这不叫“掠夺”,不过是玉佛的完璧归赵罢了。

失去了玉佛的老挝人,耿耿于怀,但依然于1936年在原址上开始了对玉佛寺的重建,基本保持了原貌,佛寺基座的梯道旁有长龙护卫,煞是威严。

主体建筑也吸收融入了几许欧式建筑的特点,回廊四周是高大的圆柱,圆柱及门窗尽是繁复的洛可可式雕饰。

回廊四周是高大的圆柱,圆柱及门窗尽是繁复的洛可可式雕饰。回廊上放置了很多石雕佛像,雕刻精巧,神态各异,慈眉善目,注视着芸芸众生。

午后的玉佛寺,偶有三俩游客,我们漫步在偌大的回廊里,独享一片安宁。

好像被我们包场的玉佛寺

此次出行,我们带了元宝平日最爱的几本绘本,之于当时两岁的元宝,这些绘本是安抚其情绪的神器,在那些精美平和的佛像前,在安静无人的回廊里,我们和元宝讲述了绘本里的故事。

想来甚是奢侈,可以静下心来读书的日子,无疑就是最美的时光。

手里拿的是一本数学启蒙书,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数数了。

童年就是一场随心所欲

奔跑,永远是元宝所爱,从回廊的这头跑到那头,发丝飞扬,脸上是无可比拟的笑容,身为“親ばか”的我们,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玉佛寺对面的西萨格寺

西萨格寺周围院墙的回廊里,整齐安放了许多大小不等的佛像,又称“十万佛寺”。

凯旋门(Patuxay)

是的,万象也有一座凯旋门,远看和巴黎的凯旋门有几分相似,是为纪念老挝人民解放独立而建,像是巴黎凯旋门的微缩版。

黄昏时分,凯旋门前的广场在落日的光线下映照的十分迷人。

广场上是中国政府援建的音乐喷泉

毕竟是老挝的凯旋门,走近一看,凯旋门只不过取了巴黎凯旋门的皮毛,里面仍是老挝式的内核精髓。

天花板上是关于佛教神话的彩绘,充满了浓郁的佛教色彩。

凯旋门前的欧洲游客

凯旋门附近的总理府

除夕年夜饭

这一天,是除夕,中国传统辞旧迎新、一元复始的节日,我们在万象决定不敷衍一年年末最重要的晚餐,去了一家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餐厅,环境甚好,夜幕之下,摇曳妖娆。

点的多是餐厅推荐的特色菜,比起邻国泰国,老挝菜并不浓墨重彩,更不如中华料理的变化多端,炒面的配菜永远只有那么几种,只有烤菌菇还算差强人意。

西式的色拉也还算可口

窗外灯光点点,飘着烧烤的浓郁脂香,我们举杯换盏,喝着老挝啤酒,元宝吃完炒面之后正专心致志看着手机里放的宝宝巴士,回想起还是两人世界时的旅行,遥远的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系。

有了元宝之后,我们像是重新定义了人生,譬如除夕日被赋予的意义,万象,万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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