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贵而后道亦重——《论语》悟读【377】

言贵而后道亦重，言轻而后道也轻。

《论语》第十五篇第八章：

【原文】

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译文】

孔子说：“可与他交谈却没有谈，这就会错失了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不可与他交谈却要与他交谈，这就是说错话了。有智慧的人既不失去朋友，又不说错话。”

【悟读】

说，是一种能力；不说，是一种智慧。

说话，从来就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在夫子看来，“什么时候说，与什么对象说，说什么，不说什么，怎么说”等等，都是一个值得思考和研究的问题。

孔门四科中，第一是德行，第二是言语，第三是政事，第四是文学。言语排在德行之后，足见其重要性。看一个人有没有学问，除了德行以外，还看他会不会说话；看一个人会不会说话，不仅仅看言辞的美妙，更应看他言说得体与否。

本章有两层意思：其一，君子贵于言，言贵而后道重。轻言，则道亦随之而轻矣；其二，君子贵识人，不识人则将失言。

“可与之言”，是指与人言说“学问道德”。对的人，不与他谈说，就错失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也错过了一个帮助别人之机会。圣贤往往有一颗仁慈之心，他们不会错失任何良机，循循善诱，诲人不倦。

“不可与言”，类似于“对牛弹琴”。不对的人，智慧不够，则不可与他谈太高深的道德学问，谈了也是白谈，也就“失言”了。

鬼谷子曰：“口者，心之门户，智谋皆从之出。”即言为心声。因此，一个人的说话，不光要提升自身说话艺术，还须揣明对方的言外之意和弦外之音，从容应对。

该谈而不谈，不该谈而谈，分不清谈话对象，交流不在一个点上，皆为缺少处世之技巧和智慧。言谈既须分清对象，亦须把握好度。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与高尚者大谈下里巴人，与普通人大讲阳春白雪，不是低俗，便是狂傲，既失人，又失言，实非明智之举。

一个人的言谈往往折射出一个人的品性、涵养与智慧。真正的智者，有知人之明，识人之智，他们惜话如金，谈吐自如，进退有度，应对得体，一语中的。

“不失人亦不失言”，是一种容易被人忽视又很重要的生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