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盔辣子
“锅盔辣子一道菜,十个吃了十个爱。”
锅盔辣子是一道四季菜。夏天配着凉鱼搅团吃,实在;秋季配着新碾的包谷糁子,紧凑;春冬季,满桌大菜之后,用锅盔辣子收个尾,会让那些口味儿有些计较的人受到照顾,不至于饿到。
陕西关中地带,少有人不好这一口的。尤其城里人都爱吃农家乐,吃农家乐多是奔着锅盔辣子去的。现在很多装扮富丽堂皇做派大气的饭店里,也拿锅盔辣子当作一道正牌菜上。
锅盔辣子在农家人眼里是一道平常菜,可城里人却吃得稀罕的。每餐必点,不分早午晚。——锅盔烙得焦黄焦黄的,暄得像肿胀起来的油饼,吃起来酥软。再把锅盔掰开,夹上炒的绿辣子,那个得劲儿啊,吃得出说不出。
我曾经见过去状元庙、爬观音山的城里人,在农家乐里面吃到锅盔辣子的时候的那个劲头儿。大概是饿到点儿上了吧,吃得简直不管不顾了,比我们山里人的吃相还不讲究。
“绿辣子费馍!”他们都这样说。一盘绿辣子,两个整块儿锅盔。吃得他们抡胳膊撩腿的,好像刚吃进去的锅盔辣子已经转化成了满身的气力,他们又活泛过来了。
我们夏天进山的时候,喜欢吃过凉鱼搅团后再吃点锅盔辣子,那是真正的人间绝配。凉鱼搅团胀肚子,但不经消化,属于可以吃热闹吃气氛的饭。但你要爬山的话,切不可被它给蒙骗了。用俗话说,凉鱼搅团属于“软饭”,软饭往往是不会怎么给力的。要爬山,就要来点“硬饭”,比如手擀面、锅盔辣子,吃了实在,能给上力气。
所以嘛,我们要各个站起来四下里转几圈,活动活动摇晃摇晃,让装满凉鱼搅团的肚子稍微空闲一点儿,再吃锅盔辣子。那可真叫一个实在啊,甭管你爬多长时间山,绝对不会让你半道上掉链子的。
我带朋友们进山的时候,经常给他们推荐这样的套餐,当然,再来点牛肉的话,就更带劲儿了。
秋天时候,新玉米刚刚下来,新碾的包谷糁子,用大铁锅熬得油油的,拿大老碗盛上来。然后叫一道锅盔辣子,有硬有软的一顿晚饭,也蛮美滋滋的。
小城水晶郦城门口有家三原饭庄,原先就以“包谷糁子+锅盔辣子”闻名的,我经常跟朋友们下班后去那里吃。吃完后,一路溜溜达达地去球馆打球:刚好消化好,正好有劲头打球。那几乎都成了我们的固定程序了。
去年入秋时节,再跟朋友去吃的时候,老板说现在没有包谷糁子了,他们改成做汤了。——我不喜欢喝味道杂乱的汤,没有包谷糁子喝着滋润舒坦。
“做汤挣钱,包谷糁子不挣钱嘛。”我跟朋友无奈地相视一笑。不过,却丢了自己很特色的东西。汤跟锅盔辣子,总有那么点不般配。从此,我们就很少去那里吃饭了。
想到了林永健、巩汉林和黄宏出演的2005年春晚小品《美丽的尴尬》:为了整容,结果把导演看中的自己身上最特色东西——鼠眼,给整没了。
很多东西,都是因为自己独有的特色才变得有价值的。就像锅盔辣子,没有那些高大上菜品的高档次,也没有那些特色菜特别的味道,它唯一的特色就是朴实。——对,锅盔辣子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农家菜,
锅盔辣子是一道平常菜,但是又极不平常:普通,但很给力。我说不清自己钟爱锅盔辣子的更多理由,直观的感受就是质朴、实在。
可见,质朴也是一种实力。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户县人。文风力求散淡、干净、质朴。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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