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蚕豆香

农家蚕豆香

□骈国华

盱眙老家来的亲戚说，如今，由蚕豆搭配烹饪的菜肴，成了乡村“农家乐”餐桌上的特色菜，很受游客青睐。蚕豆瓣炒虾米，一清二白，又鲜又嫩；蚕豆红烧小杂鱼，活色生香；蚕豆瓣西红柿蛋花汤，色香味俱佳；每道有蚕豆搭配的土菜，都让游客吃得口齿留香。这不禁使我想起童年时期，许多与蚕豆相关的往事。

那时，故乡生产队集体的土地都是用来种植麦稻的。庄上人家也有在小菜园里种几行蚕豆的，不是为了吃新鲜，而是为了收获蚕豆粒，像爆米花那样爆成蚕豆花，用来哄孩子。我家则不同，也许是因为爷爷、奶奶都爱吃蚕豆的缘故，每年初冬，奶奶都会在自家菜园篱笆边、自留地的田埂边、屋后树下隙地里、开垦的十边地里，都种上一溜溜蚕豆，加起来，还真不少。

清明前后，蚕豆开花了。蚕豆花怎么看怎么像蝴蝶，薄薄的花瓣犹如蝴蝶张开的翅膀，粉紫的身上两个墨点恰似蝴蝶一对黑晶晶的小眼睛。那么漂亮的花，却不张扬，一朵朵都躲在银灰的叶子下面，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漂亮的乡村小女孩，见了生人，腼腆羞涩，喜欢往大人的身后躲，憨态可人 。

篱笆边、田埂边阳光雨水充足，蚕豆飙着劲长，发的枝桠也多，结的荚多且大，像一个个小棒槌，摘了一茬，很快又有一茬开花结果，家里一个麦季断断续续有新鲜蚕豆吃。盐水煮蚕豆是爷爷下酒的最爱。每回，当奶奶将飘散着姜葱香味的盐水煮蚕豆端上饭桌时，我馋得顾不上拿筷子，急着用手去抓，抢先吃。爷爷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酒，夹几粒蚕豆入嘴，细细地嚼，慢慢地品，喝到高兴处，不由“啊”出声来。奶奶说，看给你美的！爷爷说，豆鲜酒香，日子太平，神仙莫过于此吧！

我喜欢吃五香豆，就是鲁迅小说中孔乙己在咸亨酒店吃的那种。五香豆里有浓浓的茴香和八角味，再加上味精提鲜，入嘴沙糯鲜香，奶奶时常做给我吃。上学时，我在衣服口袋里装上一大把，路上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扔，好玩有趣，口齿生津，可以一路吃到学校，心间充满快乐。

参加工作之后，住在城里，蚕豆只能买着吃了。每年小满前后，新鲜蚕豆荚一上市，不管多贵，我爱人都大包小包的往家里买，变着花样做着吃。她还把剥好的蚕豆粒放入保鲜袋冻在冰箱里，一直收藏到冬天，想吃时，拿出来用温水一泡，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随心所欲，大饱口福。

又是一年麦抽穗，农家蚕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