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金蝴蝶（一）

（朗读者：赵朋）

时钟滴滴答答，警探文力盯着丽思头上那枝颤摇摇的玉簪陷入沉思。阳光照进审讯室，玉簪缀下的金色蝴蝶反射出刺眼的光，女辅警李玉拉下窗帘，室内黯淡下。丽思双臂缩在胸前颤抖不止，支支吾吾几乎哭出声来。李玉掩上笔记本，上前安慰，丽思猫一样躲进她怀里，低声哽咽起来。

命案发生在丽思家门口的垃圾桶旁。死者是她的房东，名叫张城，独身男性，49岁，被扎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死前现场无打斗痕迹。根据收集的材料显示，张城生前行动猥琐，经常骚扰年轻女租客，周围群众反映强烈，被派出所叫去教育几回，放出来后有所收敛。

“监控录像显示，张城曾与你一同乘坐电梯？”文力问道。

“大约十二点钟，他尾随我进了电梯……”丽思答道。

“哪个他？”

“张老头。”

“张城，死者的名字你不记得？”

“他长得缩缩巴巴的，一脸色相，我们都叫他死老头儿。”丽思咬牙道。

“这下可真是死——老头了，”文力合上卷宗，“接着说，进了电梯然后？”

“他贴近我，摸我。”

“摸哪了？”

“屁股。”

文力挑了挑眉，摇摇头，丽思压低暴露的胸口，抱着手臂，穿着超短裙的双腿也蜷缩起来。

“你们女人穿得也……”

“女人怎么了？”李玉放下丽思，站起来怼道：“还不是你们男人？”

文力取出一袋卷宗甩下桌，得意地道：“丽思小姐，前几年查封的几家洗浴店，你自己选一选去过哪家？只怕都是做过的吧。”

丽思默不作声，大声哽咽起来。

“跟这案子有关吗？”李玉皱眉大声道，“文警官，你可是刑警。”

“李玉，你只是辅警！”

“辅警怎么了？”老警长钱毅推开审讯室，挥手让警员把丽思带下去，“人家可是义警，XX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优等生，来我们刑警队义务服务的，你嚷什么嚷！”

文力默不作声，让出凳子，老警长一把坐下，交错手指放在桌前，低头沉思什么。

“钱队，这案子跟……”文力说道。

“七个月前那具无名男尸，两年前那桩车祸案，四年前女商贩离奇缢死案，死者都……”老警官点燃一根烟道。

“都少了身体器官。”李玉眼睛发出光，“死者两名男性，均被割下生殖器；一名女性，舌头和眼睛缺失；这次死者张城也被割下生殖器，我怀疑作案是同一人。”

“怀疑？办案讲证据。”文力冷笑道。

“手段极端残忍，手法极其娴熟，现场找不到一丁点线索！”钱毅摇头道。

“又一起无头案。”文力摇摇头道，“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指纹，没有视频监控……”

三人陷入沉思，这时电话铃响起，是李玉的导师章朴打给她的，询问毕业论文准备如何。李玉聊了一会，与老警长嘀咕了几声，奔出门外。

导师章朴正在自己的玻璃房内摆弄花草。李玉敲门进去问好，帮导师搬送盆盆罐罐。

章朴看着矫健的李玉笑道：“还是年轻人，我这身体真不行了。”

“老师，你身体硬朗着呢！”李玉说完，瞥见导师霜白的头发和紧蹙的皱纹，不禁红了眼睛。

章朴摆摆手，邀李玉同坐喝茶。

“实习怎么样？那帮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章朴问道。

“没有，老师，他们挺有趣的呢。”李玉笑道。

“论文进展如何？”

“快写完了，还差一个案例！”

“这么迅速，可要保证质量，我不会让你轻易过关的。”章朴侧身看着她。

李玉晓得老师在犯罪心理学上的权威，一向自信的她被老师这样一说一看，竟有些局促起来。

“不用紧张，我定会指导。”章朴示意她用茶，自己轻啜一口道，“最近不是出了一桩命案，典型的性变态犯罪案例。”

“钱警官跟您说了。”李玉见导师点点头，又道，“我还怀疑，犯罪嫌疑人跟之前的几起案件有瓜葛，直觉告诉我是同一人所为。”

章朴点头表示赞赏，道：“努力追索下去，不要放弃，一定要超越我。”

李玉嗯嗯点头。

花房内芳香馥郁，章朴站直了身子，李玉忙搀住，章朴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闭目神思，蓦地感喟道：“不知道今年的花香能不能招来美丽的蝴蝶。”

李玉知道导师的亡妻最喜欢蝴蝶，忙附和道：“一定能！”

章朴看着天真的她，笑了出来。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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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风，栖彼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