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开,幸福春来
文丨吕秀彬
山茶花 邓丽君 - 襟.听34首
中学时,读杨朔先生的《茶花赋》,沉浸在先生笔下茶花的绚丽溢彩之中。那一朵朵霞一样的火红,那一丛丛雪一样的洁白,至今还在我的心海,缤纷地摇曳。
春节前,朋友赠予我一盆山茶花。立春伊始,中纬度偏北的地方,落雪还没有消融,那一望无垠的素白,铺在地上,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而茶花,却挺着笔直的腰杆,恣意地怒放开了。
这是一株红山茶,也许是因为地域的差异,山茶的躯干不足一米,全然没有大理华庭寺松子鳞的伟岸;花儿疏落几朵,更没有“万朵茶”的烂漫。可是,寒风雪光中,那几朵丰硕的花儿,开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仿佛谷雨时盛开的国色天香的牡丹。
徜徉山茶的身旁,料峭的春寒浑然隐去,我的身心,似乎沐浴在春深似海的花香中。
朋友说,梅、水仙、迎春、山茶,被誉为“雪中四君子”。虽然花姿各异,仪态纷呈,但都有傲雪凌霜之骨,去冬迎春之志,亲物可人之情。
譬如梅花疏影横斜里的暗香,水仙凌波微步时的超然,迎春柔条金盏上的温馨,山茶葳蕤侬艳中的富丽,既为雪中之友,也是报春之使。
然而,“雪中四君子”中,我更喜欢山茶花。中国春节的文化元素,注重热烈、喜庆,流光溢彩、大红大紫、满目生辉,是迎春的主色调。
梅花、水仙、迎春,固然有自身的美质,可惜花朵开得都不大,更适合诗情画意的点缀。如琉璃瓶中屈曲梅影的疏朗,尺幅之间一汪水仙的冰肌,檐楹下一抹迎春绿意融融的柔枝……仿佛是青裙玉容的小家女子,羞赧地掩面于初春的一隅一角。
山茶花却不是这样:花枝青秀,花色艳丽,花姿优雅;白赛羊脂,红醉酡霞;艳若桃花而不妖,大如牡丹而自敛。“虽是富贵姿,而非妖冶容。岁寒无后凋,也自当春风”。
牡丹国色天香,是因为有盛春明媚阳光的呵护,和风细雨的滋润。而绽放于寒凝大地上的山茶,浴冰雪,迎冽风,茹冷雨,生于贫寒却花开富贵。红色的开得热烈,白色的开得纯洁,金色的开得谦逊……虽无“国花”之名,却蕴“国花”之质。“如果用最浓最艳的朱红,画一大朵含露乍开的童子面茶花,岂不正象征着祖国的面貌?”
山茶花又名曼陀罗花。传说佛祖说法时,总是拈花微笑。轻轻挥手,佛凡两界便都潇潇洒洒地下起了曼陀罗花雨。每一瓣花雨飘落,都布施一份善缘,种下一枚善果。她“端庄圣洁”的花语,也在情理之中了。
静静地相守山茶花开,静静地等待幸福春来。
作者:吕秀彬,中国民进会员,江苏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在水之湄》《古镇的记忆》,新著《文字,飘香在清浅的流年》网上热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