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时代微刊】《作家专栏》总第138期：中国北方民族史话·武则天迁都洛阳再次失败|李铁（北京）
文学时代微刊第1962期
《作家专栏》总第138期
·中国北方民族史话·
武则天迁都洛阳再次失败
特约作家/北京·李铁（原创）
武则天之前，曾有拓跋宏迁都洛阳，动用国家力量强制汉化，最终使北魏迅速灭亡。接着是隋炀帝迁都洛阳，结果遭到鲜卑贵族的强烈反对，导致他本人被杀，隋朝二世而亡。唐朝皇帝把首都定在长安，这对于维护鲜卑人的利益无疑是有利的，而武则天跟拓跋宏和隋炀帝学，把首都再次迁往洛阳。从短期看，这对于解决眼前的粮食困难，与鲜卑势力对抗都有很大好处，但这也使粮食等战略物资停止向西北地区流动，导致神龙政变的发生，武则天被推翻。
武则天登基之前，已把办公地点挪到了洛阳，经常待在那里，当上皇帝后，她更是迁都洛阳，除了开始有两年住长安外，一直都在洛阳居住。
司马光解释说，武则天之所以不愿意回长安，主要是因为她害死了王皇后和萧淑妃，老是梦见这两个人被头散发，满脸是血，要找她算账。其实，这种说法根本不符合事实，王皇后和萧淑妃早在唐高宗时就死了，离武则天定都洛阳已将近25年，估计她早把这事忘了。况且，武则天登基后仍在长安住过两年，仅仅以王、萧两人之死来解释武则天定都洛阳，显然是不合理的。
其实，武则天定都洛阳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获得更多的粮食补给，并得到关东汉族集团的有力支持，以此和代表着西北游牧民族利益的李唐势力对抗。
唐朝建立后，需要依靠西北游牧民族的力量，因此把首都定在关中地区的长安。关中有其优势，“八百里秦川”土地富饶、人口集中，不过，那儿的粮食产出并不能满足首都长安和整个西北地区的需要。而且，相比之下，关中地区的水资源也不是特别丰富，很多权贵却霸占了水源，常常在灌溉渠道旁加工粮食，耗费大量农业用水，影响了粮食生产。
仅靠关中的粮食产量显然是不够的，为了解决缺粮问题，必须从内陆往的长安运粮。但长安和洛阳之间隔着三门峡，那儿的黄河水流湍急，河道狭窄，水下也有很多暗礁，运输代价很大，关东产区的粮食不可能通过大规模水运到长安。
为了克服三门峡天险，隋唐政府都曾改进过粮食运输计划。隋朝时曾尝试过陆地转运，但消耗巨大。后来唐玄宗时，也曾采取分段转运的办法，在三门峡东西两端，分别设置了粮仓，漕粮先运到东仓，再走80里陆运到达西仓，越过三门峡，然后再上船，漕运到关中。这种办法虽然比过去运送了更多粮食，但总费用仍然很高。当时有句话说：“用斗钱运斗米”，一点也不夸张。
由于内陆粮食运到长安交通不便，唐朝政府时常面临缺粮的窘境。从唐太宗李世民那时开始，这种困难就已经困扰唐廷，几次他因为京师缺粮，只好到洛阳去办公。唐高宗李治在位时，也不得不经常带领百官去洛阳就食，甚至有一回走得太匆忙，有个跟班的还在半路上饿死了。
不过，李治内心却十分重视长安，根本不愿意迁都洛阳。他病逝前说，神灵要是能给他延长一两个月的寿命，回到长安，就死而无憾了。从主观上说，在李治心中，长安不仅是国都，也是他母亲长孙皇后灵魂的寄寓之所。但更重要的，西北是鲜卑人的聚居之地，是唐朝皇帝始终需要依靠的力量。
唐高宗死后，长安缺粮非常严重，这更突出了洛阳的优势。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能迁都到洛阳，不仅不存在粮食供应困难的情况，还能节省大笔漕运财政开支。因此，武则天决定，永久性迁都洛阳，解决粮食问题，也彻底摆脱鲜卑人的掣肘。
西北各游牧民族都是极力反对迁都洛阳的，武则天深知这一点，为定都洛阳进行了一系列的精心准备。
光宅元年（684年）九月，她把洛阳改为神都，大大提高了洛阳地位。为维护宗法制度，历代帝王都设置了七庙，以供奉七代祖先，武则天则把武氏七庙都设置在洛阳。同时，武则天把最隆重的建筑物明堂也选址在洛阳。她还把关中的10万多户老百姓迁徙到洛阳。同时，武则天为定都洛阳大造舆论，压制了反对意见。
迁都洛阳虽然解决了粮食问题，但遭致鲜卑贵族的强烈不满。当武则天老年的时候，被儿子推翻，政权又回到了李唐家族。在唐中宗推翻武则天后的神龙二年（706 年），关中地区发生严重旱灾，需要往那里运粮，所以唐廷决定把政府迁回长安。而这么做虽然符合鲜卑人的利益，却仍然不能解决长安的缺粮问题。景龙三年（709年），关中又遇到大旱，唐中宗又想把首都迁回洛阳，但遭到强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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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家：李铁
【作者简介】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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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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