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只有遭遇感恩,才能持久
“ 善良风俗之所以被称为是善良风俗,是因为它发自施与者的善心,不是一种社会责任,可以给予,也可以不给予。潜在的受惠者,把他人的善意,作为自己必须享受的权力,就成了恶。”
我用作题目的这句话,是几年前的一篇时事文章里看到的,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故事说的是东北某地一对老夫妻,外出途中,老汉发生了意外,倒地,被路过的几位大学生救了,挽回了性命。后来老夫妻俩一直在这个路段寻访当初伸出援手的几位大学生,一定要致谢。他们说了上述我作为标题的这句话。
不一定百分百跟原话一致,但意思绝不会错。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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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不陌生的案例
我们把镜头回放一下,设置几个我们也并不陌生的场景:
1、在公交车上,刚上完体育课放学的小学生,看到旁边站着老人,虽然自己也很疲累,但还是把座位让给老人,老人毫无表情地大剌剌坐下。
2、青年发着烧,闭着眼坐在公交上,旁边站着一位孕妇,周围站着的和坐着的人,都指责这位青年没有爱心。
3、同样是一位青年,女,因为没有主动为旁边的老人让座,老人先是辱骂,随后动手。
4、轰动一时的某女子为了保护闺蜜,被寻衅上门的闺蜜男友杀害。整个案件审理过程,闺蜜一言不发,后来对死者的母亲恶语相向。
5、......
在很多案例中,人们之所以有着“你必须为我如何如何”的底气,是仗着一种“公议”,即从善良风俗来说,似乎应该如此。但是善良风俗之所以被称为是善良风俗,是因为它发自施与者的善心,不是一种社会责任,可以给予,也可以不给予。潜在的受惠者,把他人的善意,作为自己必须享受的权力,就成了恶。一起起哄的,形成众恶。
譬如,小学生从小被教导要给老人让座,我也非常赞成这样的良俗。但前提一是小学生自愿,前提二是小学生有“余力”。这里用了“余力”二字,是我的词汇贫乏,是“小学生自己没有特殊需要,可以贡献出来”的意思,而刚刚上完体育课放学回来的小学生,对这个“落座”显然有需求,而没有余力。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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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信”与否,要看双方有没有交易关系
之所以出现老者“你不让我,我就骂你”,还理直气壮,是因为它把“年轻人让座于年老人”当作一种理所当然,年轻人不这么做,就是不守规矩,不守信。之所以会有这种邪见,是因为年老者忽略了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对方在有余力的前提下去这么做,二是你要对对方的善意怀有敬意。
别看这个小小的道理,可以说很多人年纪虽然到了老年,活到几十岁,但依然不懂事的,很多。
有时候,别人出于善意,愿意做一种付出,只要表达出口,万一做不到,或者有欠缺,就会揪住对方“说了做不到”。又或者对方表达善意,实施了一段时间,承受者习惯了,一旦对方中止了,就会各种吐糟。
过去在做信用培训时,我经常跟大家说这样一个案例:如果张三说,“下了班我请你喝酒”,结果到下班,张三有事先走了,这不算失信,你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说张三这人说话不算数。因为他说请你喝酒,是不需要你付出什么的,纯粹是他单方面的善意。如果张三说,“你帮我把这篇8万字的文章打印出来,完了,我请你去喝酒”。在这里,你帮张三打印文章,和张三请你喝酒,是一个对应的交易关系,你做到了,但张三没有请你喝酒。这样张三的行为是失信。这个就是契约关系最简单的场景。
别人表达了一分善意,愿意为你付出和承担什么,哪怕只有一分,再少也是你欠他的。他不再付出了,中止了,都是正常的,如果揪住“你自己说的,你怎么能不算数呢”,这就叫不明事理。长此以往,就没有人再愿意为你承担什么,不会再有付出什么的实际行动了。又何止是没有这样的实际行动?简直连用语言表达一个善意,别人也要慎之又慎,免得又被你揪住话头,指责不已。
回到文章的开头,我为什么对这对老夫妻如此赞美?尽管他们要找到那几个施救的大学生,不可能给什么丰厚的报答,但是他们对他人施以援手这种善意的这番感恩心,使得那几个大学生继续有为善之心,传播开去,能让更多的人,乐于、勇于去做善举。这就是这对老夫妻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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