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春天,106岁的宋洪根,突然...

2015年的春天,106岁的宋洪根,突然想吃韭菜面衣。他走到院子里,动作娴熟地劈柴,每一刀都非常干净利落。很快,他把劈好的柴火抱到大灶的灶膛前,洗好了手,开始和面切菜。他将韭菜切成小段,然后在面粉中加入韭菜、鸡蛋、盐和水,均匀地调成稀糊。食材准备停当后,他稳稳地坐在灶前,点火,烧柴,放入灶内。待火苗升腾起来,起身,朝大铁锅内倒入少量油,用锅铲把油晃匀。再倒进韭菜面糊,摊匀。翻身,煎至两面金黄,韭菜面衣即成。
自从1957年从江苏宜兴定居上海嘉定后,他就喜欢上了娄塘的地方美味。年轻的时候,所有吃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动手去做。除了韭菜面衣,他还喜欢做酱缸爿和塌饼。
酱缸爿的做法是面粉里加入适量水,和面后揉面,揉至表面光滑后擀成厚度均匀的薄面饼。起锅加入少量油,烧至八成热时将面饼下锅,用小火煎至两面焦黄取出备用。锅里再倒入少量油,适量白糖和豆瓣酱,用中火熬制酱料。熬至浓稠时关火,舀出酱料依次涂在面饼上,美味即成。
此外,宋洪根还非常喜欢吃塌饼,如韭菜塌饼、萝卜丝塌饼、豆沙塌饼等等。其中他最爱吃的,要数草头塌饼。其做法是,将新鲜的草头洗净后切碎;把糯米粉和少量的面粉混合,加入少量盐和糖,再将切碎的草头放进去搅拌均匀。用热水和面,揉成表面光滑的面团。将面团揉成长条形状,用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几份。把切好的面团搓揉成圆,再压扁成饼状。往锅内倒入适量油,将压好的饼放入,煎至两面金黄,出锅即可食用。
一百岁以后,宋洪根就很少再亲自烧饭煮菜了。此时,他已四世同堂,家人对他非常孝敬。他的一日三餐,变得越来越随心所欲。早餐,宋洪根喜欢吃麦片、粥、百合汤、芝麻糊、鸡蛋等,但不喜欢喝牛奶。吃鸡蛋,他必定要吃溏心蛋。午餐和晚餐则吃饭食。他的饮食虽说荤素不拘,特别嗜好的却是白切肉和走油肉。自打经济条件允许以后,这种无肉不欢的嗜好就有了。每顿饭要是来上一两块白切肉或走油肉,他就乐开了花。
他爱吃的白切肉和走油肉,都得是经典的上海做法,都必须选用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白切肉的做法相对简单些:泡去血水后洗净,放入冷水锅里,加适量的八角、香叶、红枣、葱姜、料酒,搅拌均匀,盖上锅盖,用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焖煮约1小时;将盐、胡椒粉、香醋、虾子酱油、蒜泥在小碗中调匀,泼上一勺热油激发香味,再倒入一些芝麻油做成蘸料;将煮好的肉取出放入冰水中冷却,切成大小均匀的薄肉片;用肉片沾着蘸料,吃起来自是咸鲜可口,爽嫩自然。
走油肉的做法稍稍复杂些:五花肉放入汤锅里烧至半熟,捞出沥干水分;炒锅置于大火上,下入熟猪油,烧至七八成热时将猪肉放入锅中油炸;炸至外皮发脆变黄时起锅,迅速放入冷水中,浸到肉皮起皱纹时捞出,皮朝下摆入大碗里;加入酱油和白糖,用旺火蒸40分钟,蒸至酥烂后取出;另起炒锅放熟猪油烧热,下入青菜段煸炒至微焦,倒入酱油、白糖、肉清汤,把猪肉翻扣在青菜一边,用大火烧开后转中火烧10分钟左右;先将青菜放入大汤碗里,再将猪肉皮朝上放在上面;炒锅里的卤汁用湿淀粉勾成薄芡,再加入少许熟猪油,均匀地浇在猪肉上即成。
除了白切肉和走油肉,宋洪根还有一样最爱的美味,就是糖醋大蒜头。
宋洪根从不吃什么补品和保健品,他只相信大蒜头,每天都要吃上两只,可谓几十年如一日。他嗜好的糖醋大蒜头,其做法是:将大蒜头一瓣一瓣分开后洗净,先装入瓶罐内用盐和清水浸泡去除蒜的辣味,增加蒜的脆度;泡好后,取出大蒜头,置于阴凉通风处晾干水分,将晾干的大蒜头放入干净的瓶罐中,倒入白糖和醋搅拌而成的糖醋水,盖严实,浸泡一个月后即可享用。
后来,过生日开始流行吃蛋糕,宋洪根又喜欢上了糕点。不过,日子过得再好,农民出身的宋洪根,仍然非常珍惜粮食。吃饭时,哪怕有一粒米掉在桌子上,他也会立即捡起来吃掉,不舍得浪费。
他是个真正闲不住的人。吃完大肉,宋洪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劈柴,坐在小板凳上,不急不慌地劈柴,然后,把劈好的柴火,在院子的角落,仔仔细细地码好。他烧了几乎一辈子的大灶,也劈了几乎一辈子的柴。108岁之后,因为怕他受伤,家里人坚决不让他再劈柴了,他还是闲不下来,一有空就在院子里散散步,到处逛来逛去。柴劈不成了,每天一大早,只要别人起床比他迟上一些,他就会烧好一锅开水。
宋洪根是一名普通劳动者。他是从村里的牧场退休的。干活几十年,宋洪根始终都是村里干活的一把好手,不论是种地还是养猪,都相当出色。他甚至还修过桥、铺过路。他60岁时,当时农村还都是烂泥路,他硬是一个人用煤渣在村里铺了一条煤渣路。
宋洪根虽然嗜好大肉,但荤素搭配,也不暴饮暴食。他的日常作息也十分规律:每天晚上8点前就会洗漱好,然后安静入睡,早上5点准时起床。无柴可劈的白天,他喜欢坐在院子里,周边围上几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听他唠嗑陈年往事。
不过,唯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宋洪根竟然一辈子都不吃鱼,再美味的鱼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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