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说道

曾经，某班有四个男生，经常在课堂上举一下手中的纸巾示意，就出去上厕所。我提醒多次，说这种行为在小学三年级之前允许，现在中学三年级了，课间不知道上厕所解决问题，课中又不能自我控制，总是这样是不允许的。可我的提醒收效甚微。
        这天，有个时间我把几位叫在一起，问：你们为什么总爱在上课时上厕所？他们说没有原因，就因为要上。我说：想听我说道说道吗？他们点头。于是，我给他们讲了一段往事。
        大约在1970到1978年间吧，农村还是集体劳动。一个村的人早中午一起干农活。有种农活叫碾谷或碾麦，就是把收割回来的谷穗或麦穗铺在场上，把大石磙子套在牛肩上，由几个老太太牵着牛，扬着鞭在场上转着圈，用石磙的重力将谷穗或麦穗里的谷粒和麦粒压出来。学生们听到这里，睁大惊讶的眼睛，不知是为我描述的情景，还是为我为什么要讲这些。但看得出他们有兴趣听下去。
        老太太们长年和牛打交道，很了解牛的习性。牛怎样做是想拉尿，怎样做是想拉屎她们未卜先知。每当发现这个苗头，她们就喊：“哇……哇……“那意思是叫所有的牛停止工作，她们要捧一把谷草或麦草接着牛拉的屎，送到粪池做肥料，或要解下牛肩上的套，拉牛到场外去洒尿，因为屎尿不能洒在谷子麦子里，那将磨成吃的米和面。也就是说，一旦有头牛拉屎拉尿，所有牛都会停下拉磙子，休息一会儿。学生们听到这里都在笑，仿佛对所闻很有兴趣，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在交流：我好像知道老师在说道什么。
        渐渐地，老太太们发现一个规律：那头动不动就要拉屎拉尿的牛，也是在拉磙子时不抽几鞭子就不想出力拉的牛，于是，她们总结一句话：懒牛懒马屎尿多。听到这里学生都笑出声了，有两个跳起来了，他们相互指着说不出话来，似乎在说：那是你，不是我。
        我等学生笑够后，说：人毕竟不是牛，人懂得羞。如果总是借着上厕所逃避学习，老师都觉得怪难为情的。老师不是骂你们，是你们让我想起小时见过的遥远的情景，也向你们的交流一下我童年的见闻。虽然我特别反感你们在我的课堂上上厕所，但我真心喜欢你们身上的那份无邪的天真。学习贵在坚持，躲一刻是一刻没有益处。如果你们试着坚持，会感到坐在教室学习比躲在厕所嚰叽有意义。要试试吗？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周的物理课上没有人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