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看《白鹿原》原著:才懂冷秋月守活寡守到发疯,背后另有深意
鹿子霖的儿媳疯了,她变疯的原因无人知晓。平时鲜少露脸的她,突然从四合院轻手轻脚蹦到村巷里哈哈大笑不止。她神秘地压低声音说:俺爸跟我好,我跟俺爸好,你甭跟俺阿婆说哦!
围观的人大为惊骇,面面相觑。谁听到这样的事,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都不敢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几个女人拉着她,劝她别胡吣。鹿子霖打了媳妇一巴掌,派人将她锁上双手,关在房间里。
冷秋月的婚事,是父亲冷先生做主,让白嘉轩说的媒。冷先生自打鹿兆鹏年纪还小时,就看出他与别的孩子不同,长大后必有成就。能将女儿许给他,是女儿的福气。
冷先生为了让女儿配上兆鹏,从小就对她严格要求,教她读书写字、织布配药。冷秋月模样漂亮,冷先生自认为成就了一对美好姻缘,却没想到亲手葬送了女儿的幸福。鹿兆鹏一点点消耗掉冷秋月的耐心,让她守活寡守到发疯。而鹿子霖和冷先生对她做的事,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1.鹿子霖三个巴掌,将鹿兆鹏赶鸭子上架。
结婚的日期将近,鹿兆鹏受了自由恋爱的影响,突然反悔,不想娶冷秋月为妻。鹿子霖赶到城里,一记耳光抽得兆鹏鼻口流血,兆鹏哭丧着脸屈从了。新婚之夜,兆鹏拒绝吃合欢馄饨,拒绝进新房,鹿子霖一记耳光,将他打到新房里。第三天进祠堂拜祖,兆鹏不肯去,鹿子霖再次用耳光把他扇到祠堂,完成了婚娶的礼仪。
结婚后,兆鹏就去了城里,一年都未回过家。鹿子霖不止一次地想过,兆鹏不愿意娶妻,就让他们和离。可鹿子霖做不到。冷秋月是冷先生的女儿,冷先生医术高明,在村子里有极高的威望,结亲为好反成仇,最后被众人耻笑的只有他鹿子霖。
鹿子霖爱面子,也不敢得罪冷先生,只能从兆鹏身上想办法。兆鹏在村里当校长时,鹿子霖三番两次去学校请兆鹏回家。他既然把冷秋月娶回家,就要对她负责。哪怕做做样子,回家住两天也好。总把冷秋月一个人晾在家里,别人会议论冷秋月,他作为长辈,面子上也挂不住。
不管鹿子霖怎么劝,兆鹏都不肯回去。鹿子霖只好请父亲鹿泰恒出面,老爷子年纪大了,为了抱孙子,他主动给兆鹏跪下来,求他回家和冷秋月同房。兆鹏尴尬地回到家,却不肯到新房入睡。鹿泰恒气不过,举起拐杖将赵鹏打跌在地。
兆鹏带着不甘回到新房,却和冷秋月分开睡。新婚一年了,除了结婚当晚兆鹏匆匆办过一次事,冷秋月再也没有体会过做女人的快乐。她不在乎兆鹏外面是否有别的女人,她只想安心守着兆鹏,给他生一个孩子。
她哭着质问兆鹏: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娶了我却不对我负责任?兆鹏,我快守不住了,我快崩溃了。
冷秋月想要的不多,她和兆鹏是夫妻,她想过正常的日子,给他生个可爱的孩子,错了吗?可兆鹏始终不肯和她在一起。他躲着她,防着她,宁肯一个人睡在潮湿的房间,也不肯回家。
白鹿原上还没有哪个男人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兆鹏这么做,对冷秋月的打击太大。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够好,哪里不够有魅力,竟然让年轻气盛的兆鹏有家不回?她觉得自己很失败,作为女人,没能守住男人的心,还没能守住男人的身体,多可悲啊!
夫妻之间彼此相爱,彼此忠诚,是婚姻最基本的要求。如果兆鹏真的不爱冷秋月,就不要娶她。娶进门却不善待她,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新生,冷秋月还未享受过婚姻的甜蜜,就尝到了独守空房的苦楚。她的后半生,该如何活着?
2、她只想要一个孩子,过分吗?
兆鹏闹农协后,得罪了田福贤等人,为了逃命,他离开了白鹿原。冷秋月和兆鹏同房的日子更加渺茫。在每一个深夜里,冷秋月守着冰冷没有温度的房间,多想有个知心人陪陪她,让她和普通的妻子一样,感受婚姻的幸福和魅力。
冷秋月嫁进鹿家,成了守活寡的人。她没有人聊天说话打发寂寞,时间久了,这种伤感、自责、纠结和痛苦等各种情绪包裹着她,让她越来越扛不住,精神接近崩溃。
兆鹏被抓后,冷先生带上自己积攒多年的所有钱财,去救兆鹏的命。冷先生对田福贤说:你想法子放人,我救兆鹏只认得他是我女婿。我的女子从一而终这是门风,我再没办法就逼你想办法。
冷先生掏光了家产,救了兆鹏一命。兆鹏躲在朱先生家里休养时,朱先生说:冷先生本人给你留下一句话,给女人一个娃娃。给个娃,他女子在你屋就能活下去,他自己在白鹿镇也能撑起一张脸。
兆鹏痛苦地揪着头发:天哪,这样做还不如让田福贤杀了我痛快。
兆鹏走了,临走之前,他没有完成冷先生的嘱托。我以为兆鹏是真的忙着革命,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去世,所以不想连累冷秋月为他守一辈子寡,才不肯让冷秋月生个孩子。
可是他离开白鹿原没多久,就和白灵好上了,还让白灵怀了他的孩子。兆鹏和白灵在一起时,我对兆鹏尤其反感。既然他想追求自由恋爱,家有妻子还和白灵在一起,不是对爱情的亵渎吗?他不爱冷秋月,就不要娶她为妻,把她娶进家门却让她守活寡,她年纪轻轻,该如何一日复一日度过那漫漫长夜?他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也许,兆鹏压根就没良心,所以才会对冷秋月的痛苦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我曾看过一句话:婚姻必须切实平淡似细水长流,平淡才能长久,细水才能长流,但平淡不等于无味,细水不等于完全波澜不惊,否则就是走入婚姻的另一个极端,也是婚姻的另一个死角,淡而无味毫无新鲜感才是婚姻最大的致命伤。
兆鹏不爱冷秋月的心理可以理解,可他既然选择成亲,至少要给冷秋月正常的夫妻生活,哪怕他常年在外,极少回家,给冷秋月留个孩子也好。
冷秋月和他不一样,她没有接受过新时代的教育,只知道从一而终的门风。如果她想离婚,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怎么会苦等他多年,只为和他在一起?
仗义每多屠狗之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兆鹏活得太自我,他认为自己接受了父母包办的婚姻,是不幸的,却没有换位思考过冷秋月的感受,她何尝不无辜?
冷秋月就是兆鹏反对父母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他若稍微有点良知,就应该知道和冷秋月离婚,不如让她实现当母亲的权利。有了孩子,冷秋月未来的人生就有了寄托。不然她一个女子,在陌生的环境里,靠什么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对冷秋月越是冷淡,就越把冷秋月往火坑里推。他以为冷落冷秋月,时间久了冷秋月就会和他离婚,却不知他自以为是的善良,将冷秋月逼到了绝境。
3.鹿子霖的一把麦草,击垮了冷秋月最后的自尊。
鹿子霖每天回到家,进门瞅见冷秋月淡漠冰冷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沉。他可怜儿媳在家守活寡的尴尬境地,但又无可奈何。如果她不是冷先生的女儿,他就会打发她趁早离开这个家庭。可她偏偏是冷先生的女儿,面对冷先生那张冷峻的脸,他无颜说出离婚的话。
冷先生和鹿子霖都不肯开口提离婚的事,冷秋月不得不在这漫长的时光中煎熬。终于,在兆鹏离家出走多年后,冷秋月疯了。她哭着说:我有男人跟没有男人一样守活寡,我没有男人,我守寡还能立个贞洁牌坊,我有男人守活寡倒图个啥?
她的身体压抑了太久,她迫切地希望有个人好好爱她。不管那个人是谁,她只想发泄心里的不满,让自己成为完整的女人。她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每流逝一分,都让她倍感煎熬。
一天夜里,鹿子霖喝醉回家时摔倒了,冷秋月将他扶起来时,鹿子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嘴里的酒气喷到她的脸颊。冷秋月又羞又恼,第二天,她在鹿子霖吃饭的碗里放了一把麦草,暗指鹿子霖是畜生。
鹿子霖毫无反应,冷秋月却慌了神。除了兆鹏,她从未和哪个男人走近过。鹿子霖喝醉后的画面,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思来想去,做出了让自己不齿的决定。
那天,她故意趁着婆婆不在家,让鹿子霖在家里喝酒。她炒了几个下酒菜,不停地灌鹿子霖喝酒。鹿子霖经验丰富,他知道冷秋月的意思,趁冷秋月回房间打扮时,他也在菜里撒了麦草。
冷秋月坐在桌前吃菜时,吃到了麦草,忍不住干呕起来。鹿子霖哗啦一声把筷子甩到碟子上,站起来厉声说:学规矩点,你才是吃草的畜生。
冷秋月怔住了。她从小学琴棋书画和做人的规矩,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如今她却有了和鹿子霖在一起的龌龊想法,这样做破坏伦理纲常不说,鹿子霖当面斥责她的念头,更是让她羞得没脸见人。
一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优秀,那么自尊自爱,如今却堕落到这一步,冷秋月心理上的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了。她常年接受的从一而终的教育理念,告诉她女人要守妇德。身体上的饥渴,让她顾不上得到道德上的约束。两个极端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碰撞。
她接受不了这么差劲的自己,在思想和道德上的重重压力下,她疯了。以前,她想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现在她只想解放自己,恣意活一次。她要告诉所有人,兆鹏不稀罕她,有人稀罕她呢!
4.冷秋月被毒哑后,彻底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婆婆说冷秋月想男人想疯了,为了治她的病,只好去城里找兆鹏。可兆鹏已经和白灵在一起了。他行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冷秋月开始胡言乱语,说一些让人感到羞耻的话。冷先生思虑过后,给女儿开了几副药,将她毒哑了。
原著里写道:儿媳不再喊叫,不再疯狂,不再纺线织布,连扫院子做饭也不干,三天两天不进一口饭食,只是爬到水缸前用瓢舀凉水喝。随后日渐消瘦,形同一桩骷髅。冬至交九那天夜里死在炕上,左邻右舍的女人们再给死者脱净衣服换寿衣时,闻到一股恶臭,发现她的身体已经糜烂,脓血浸流。
冷秋月去世了,她的名声也坏了。大家在暗地咒骂她,拿她和鹿子霖打趣。一时间,白鹿原上又传起了一股流言。除了冷先生,没有人会心疼冷秋月。他们不了解她生前的苦楚,也不懂得她去世时的无奈和悲凉。
出嫁前,冷秋月活得自信且快乐,她写得一手好字,饱读诗书,是打理家庭的一把好手。哪个男人娶了她,只要对她好,她都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出幸福的味道。可惜她偏偏碰上了冷漠又自私的鹿兆鹏。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与婚姻无关。婚姻是社会的事,与爱情无关,有爱也能婚无爱也能婚,可我愿无爱不婚。
结婚那天,婚姻的牢笼禁锢了她的后半生,让她变得自卑、敏感、失去自我。如果当初冷先生没有把冷秋月许给鹿兆鹏,而是村里其他人,或许就不会有冷秋月凄凉而死的悲剧。可惜时间不会倒流,冷秋月注定成为那个时代的悲剧。
冷秋月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待兆鹏死后,和他合葬。既然生也不能做他的人,死也要和他在一起。冷秋月对兆鹏爱得很执着,也许对她而言,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发疯似地想他,不停地反思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才让兆鹏对她如此冷淡?
她走了,离开了这无情的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她一定幻想着和兆鹏相依偎的幸福生活吧,虽然那是梦,但冷秋月觉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