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读时光】《月亮与六便士》:一部色彩浓重的油画传奇

(一)

故事离奇的像电影情节,原本安宁祥和的一户人家,妻子和孩子去乡下度假,丈夫在他们将要回来的那天傍晚,为他们准备好了晚饭,而且温暖的告诉他们,“我将不能迎接你们了”。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也许会想,这个温情的丈夫一定是要出差了,或者参加朋友聚会什么的,总之应该是一个短暂的分别。

然而我们小说里可爱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却不是这么做的,他接着说到:“我已决心同你分居另过,明晨我就去巴黎。我不回来了。我的决定不能更改了。”

前几句的温情话语,和后面类似分居这样重大决定,就这样寥寥几笔,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对于这样的变故都难以置信,以往的生活里,思特里克兰德虽然沉默寡言,而且是被大家一致认为丝毫没有艺术感觉的人,但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好丈夫,和一个好父亲。

仿佛分居这个决定,是一直潜藏在思特里克兰德的心里而从来没有做出过的,现在他已经结婚十七年了,孩子都已经长大,而他已经四十岁,再不去追寻自己的想法,恐怕将会遗憾一生了。所以他抛妻弃子,一个人远仆巴黎,以寻找和追求一直以来潜藏在他心中梦想。

很少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会抛弃原有的安逸生活,追寻一个遥不可及的年轻时的梦想,每个人都成熟而世故的认为,那是小孩子才有的冲动,幼稚和愚昧,所以人们宁愿相信他的离家出走是因为一个女人,一次让中年男人偶然心动的艳遇。

然而思特里克兰德的确给了大家一个不可思议的理由,他抛妻别子的原因是因为要去画画,而且还那么的坚定和决绝,这真是不得不让人大跌眼镜,原来很多时候,我们并不了解一个人的全部,即便每天生活在一起,也不能完全洞悉他的一切想法。也许思特里克兰德也想过漠视画画带给他的心里冲击,但是他始终抵抗不了关于艺术对他内心的感召力。就像他曾经说过:“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他像是一个画画钳制的奴仆,非画画不能挽留他濒临窒息的灵魂。

(二)

思特里克兰德在巴黎的境遇很差,但是只要能让他画画,对于其他的一切,他都不以为意。比起曾经优越生活,现在的生活更让他觉的自在而潇洒,那种由灵魂里散发出来的自由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即使落魄也神采奕奕。

在巴黎没有人欣赏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五年的困顿的作画生涯,只有施特略夫那样一个蹩脚的画家,赏识他的才华,而且竭力的推崇他。甚至因为努力的照顾他,使自己的人生和家庭陷入一场悲剧。

施特略夫是一个很有能力的艺术鉴赏家,比如他对美有这样一段诠释,他曾对他妻子说:“为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所以当施特略夫发现思特里克兰德的才华后,极力的保护他,一般遇到赏识自己才华的人,都会被引为知己朋友,显然施特略夫病没有这样幸运,他不仅没有得到思特里克兰德的任何感谢,而且思特里克兰德还不带任何愧疚的占有了他的妻子。

这个章节,让我的心里像是飘过一片乌黑的云,我们期望的人性的美好特质,比如感恩,心中有爱等等,在思特里克兰德的身上是完全找不到的,仿佛他的人性已经完全的泯灭了,他成了一个为画画而生的人。即便最后施特略夫的妻子因为他的不爱而自杀,他的内心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他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选择,跟他毫无关系,而这时他所呈现出来这样的一个冷血无情的画家,对别人还有多少吸引力呢?

我深深的同情施特略夫,那个常常被人嘲笑的滑稽角色,内心里是那样的软弱善良,即便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心里还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妻子。

关于施特略夫的妻子,她的悲剧是注定的,她拒绝丈夫接近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敏感的意识到,她有可能会爱上他,因为一个有非凡艺术气质的人,都会有一种自己不易察觉的人格魅力,这种魅力无形中会吸引某些特定的女人,即便知道这样的爱是飞蛾扑火一般的结局,但是也为了心中的爱在所不惜,思特里克兰德怎样为了画而执着,施特略夫的妻子便怎样为思特里克兰德而执着,那种奋不顾身的付出感,惊人的相似。

相比起来,思特里克兰德的妻子是幸运的,她享受了十七年安逸的家庭生活,而且即便丈夫离开了,她陷入了短暂的痛苦,也没有对生活心灰意冷。而施特略夫的夫人显然没有这么幸运,一个为爱孤注一掷的女人,在自己的爱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已经万念俱灰了,当她奄奄一息躺在病房里的时候,因为没有等到思里特克兰德的探视而绝望的离开人世。

也许情深不寿,便是这个道理吧!

(三)

困顿潦倒的思特里克兰德,几经流浪终于来到塔希提岛,那是一个美丽的原始岛屿,远离了人类的文明的束缚,却因为自然风光和原始居民的长期居住,形成了一个更让人觉得自由和充满活力的地方。他在雨林里作画,偶尔来集市买画布和颜料。在那里他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一切都觉的心安了,只有画画这一个目的。

也许塔希提岛最终收纳了思特里克兰德的灵魂,他不在终日流浪,而是在像母亲一样的塔希提岛的怀抱里,安静的做自己喜欢的事,画画。

那时的思特里克兰德好像不像在巴黎那样冷漠无情了,甚至在热情的旅店老板给他介绍结婚对象的时候,他还会说他是有老婆的,在英国。

塔希提岛上居民的热情,和爱塔对思特里克兰德关注,成就了他的另一段婚姻生活,在这段婚姻生活里,思特里克兰德感觉不到任何的束缚,他是自由的,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自由的。也许一直以来他梦想的就是这样一种生活,一种人性到心性的彻底解放。

这是他最理想的归宿。

小说里曾经说到: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的感觉到这正是自己的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那样一位在四十岁以后才为艺术执着和狂热的画家,在塔希提岛过了几年心灵安宁的生活之后,却被麻风病死死的纠缠,他在于疾病苦苦抗争的时候,从来没有放下过画笔,他是以画画为生的人,也终于在他的画作中离开人世。

思特里克兰德的传奇人生,以及他画作方面伟大的艺术成,就都让后人叹为观止,天才从某个方面看起来更想是一个不被人接受的疯子,很显然的是思特里克兰德完全符合这一特质。

更重要的一点,他是为艺术而生的,并不在乎自己留下了什么,或者别人怎么看,也许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为了真我的表达。

风景绮丽,浪漫多情的塔希提岛通过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呈现我我们眼前,那样宽阔的海岸,浓密的树荫让每个人都会心生向往。

美是掩盖不了的,终究会被发现,而才华也是这样。

《月亮与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 萨默赛特·毛姆的三大长篇力作之一,成书于1919年。在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叙述了整个故事。本书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主人公原本是位证券经纪人,中年时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获得灵感,创作出许多艺术杰作。小说所揭示的逃避现实的主题,与西方许多人的追求相吻合,成为20世纪的流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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