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走过的那座山
那年夏天,我休年假在家整理平时购买的一大堆书籍,一位在湖南桂东工作的老同学打电话给我,盛情地邀请我去桂东走一走。他说:“桂东山青水秀,空气清新是一个难得的避暑胜地,又是苏区、革命老区,还有一个中央红军长征走过的一座山八面山……。”等等,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说我喜欢研究历史,桂东是井岗山革命根据地之一,大有文章可做哟!他的这句话的确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之前他也邀请过几次,都因事务繁忙,没有成行,看来,这次我是要下定决心,去一趟桂东了。
第二天,我便背上行囊,踏上了去桂东的征程。经过一天的车程,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桂东,我与老同学差不多有十多年未见面了,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终于把你请来了。”,他说这句话使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好像我有点不通人情似的,不管怎么样,相聚就开心一点。他把我安顿在一家宾馆后,带我去他家吃晚饭,他说他夫人为我准备了一桌地道的当地风味菜,喝上几杯乐一乐,果真,当晚我们都醉了,以至于第二天很晚才起床,差一点就耽搁了去八面山的行程。于是我们匆匆地洗漱、用餐,老同学还叫上他的几位朋友,一起驱车前往八面山。
我们的车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八面山的山脚下,司机将车停放在一个停车场,我们一行便沿着一条石板路,向山顶进发。边走边聊,老同学十分自然地向我聊起了八面山,他说:八面山有山八面,以此而得名,古谚“八面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去鞍;一线猿糅路,险如蜀道难”。主峰海拔2042米,为湖南省第二高山!八面山是以纵谷脊岭为主的中山地貌,最低海拔860米,最高主峰为2043米。高山耸峙,气势雄伟,层峦叠嶂,林海苍茫,以“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鞍”而闻名。清代桂东知县洪钟的诗《过八面山》描述的那样:“峭壁万仞鬼斧劈,鸟道飞悬不盈尺。驱走怪石开鸿蒙,奇幼天生倚空碧。一峰未过一峰横,上天入渊心担惊。饥鹰掠人昼厉吻,哀猿啸侣夜深鸣。平生游历境不到,疑汝凿开混沌窍。胸中五岳森峥嵘,对此何能夸奇奥。百里雷封万笏山,青骢黄绶白云间。但愿五都厚风俗,人心人面莫与此山竟孱颜。”八面山的惊、险、奇由此可见一斑。
在闲聊中,我们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半山腰,老同学建议休息一下,于是大伙儿便座在几块大石头上休息。我站在一棵大树旁,向远处眺望,尽收眼底的是浓荫馥郁,溪流碧潭;耳畔响起的是流水淙淙,百鸟啼鸣;云景杜鹃漫山遍野,一片绚烂,扑面而来的空气夹着鲜花和泥土的芬芳,让我这个慕名远道而来的“驴友”感慨万千。山宜远观,远观方可见其型,见其连绵悠远之美。山如眉黛,隐而绵长。近如排闼送青之客,远若美人描画之眉。山也可近观,近观则见其雄伟之势,感叹造化之功。高耸入云,譬如擎天之柱;浑厚难知,更是凡尘精灵。山之美如斯,山之壮如斯。
未来桂东之前,我对八面山的了解是,此山是中央红军长征在湘南翻越的主要山岭之一。毛泽东长征诗词首作《十六字令·山》,首段“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写的即是长征入湘处湘南著名的八面山。伟人毛泽东为此词作注:湖南民谣:“上有骷髅山,下有八面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鞍。”毛泽东反其意而用之,表达了红军“不下鞍”的坚强乐观革命精神。汝城是中央红军长征入湘第一站。五岭(大庾、骑田、萌诸岭、都庞、越城)是红军长征在湘南翻越的主要山岭。毛泽东还浓彩重笔地把湘南山岭写入《七律·长征》,畅吟“五岭逶迤腾细浪”。想着想着,我便情不自禁地朗诵起毛泽东的两首长征的诗《十六字令·山》,《七律·长征》,老同学以及其他人见我朗诵起诗来,都跟着我一起朗诵,仿佛就像一场诗歌朗诵会。放松了一会儿,大伙继续往前走,目标是八面山主峰。
走了大约个多小时,我们到达了八面山主峰,老同学的一位作家朋友走过来,主动向我介绍起来,他说:“八面山主峰八面悬崖峭壁,危石耸立,沟谷纵横,形成了鸡心石、金鸡叫天门、天宫神印、仙牛腾云、铜锣圈、小石林、小溪等极具观赏价值的自然景观,区内气候宜人,生态环境清闲幽雅,动植物资源丰富,各种古树名木、异兽珍禽、琪花瑶草充斥其间。春季,杜鹃花漫山遍野,相思鸟情满其间;夏季,山顶的柳叶箬草翠绿如茵,软如绿毯;秋季,红叶似火焰,尽显“层林尽染”的秀丽景象;冬季,玉树琼枝,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呈现一派粉妆玉砌的世界。”我也有此感觉,穿行在峰峦幽谷之中,汪汪碧波与涓涓细流相通,溪依山流,山依溪转,地形各异,泉水不同,如瑶琴低诉,似鼓瑟齐鸣,若玉带飘荡。
“山得水而活,水因山更幽”,多姿的水流给八面山以生命与活力。漫步其中,有“无山不绿,有水皆清,四时喷香,万壑鸟鸣”的美妙意境。山水是天地间最美的两种事物。闭目凝神,感山之静觉水之清。山清水秀,暝然兀坐,凡尘俗世尽随山风而去,故古人云:念与山野同寂,悲喜何由上眉梢。山间之机曲何其多也,闲来坐忘磐石上,天地尽属蜉蝣。尘心顿华,心与自然同在,身与天地共存。老同学的作家朋友还告诉我,八面山还有一茶马古道,可惜现在找不到了。相传古时有几位秀才打这条路往省府赶考,为了缓解旅途的疲乏,相约每隔十里吟诗一句:“一十高龙仙,二十牛市冒青烟;三十槽里穿山谷,四十青冈不见天;五十龙渣水淼淼,六十苗公走上天……”诗中所描叙的就是当年这条古道上的情景。文者早已仙逝,而诗谣至今仍在民间口口相传。
八面山不仅是中央红军长征经过的一座山,不仅是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避暑天堂,还是一个革命圣地,是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的理想场所。是三五九旅南征北返宿营地。深处八面山腹地的桃寮村是湘粤赣红军游击支队在桂东活动旧址,有“红军村”之称,1928年,毛主席在桂东沙田万寿宫颁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后,经八面山到四都宿营,播下了革命火种。八面山区内的桃辽有“红军村”之称,1928年,该村19户60多人中有17名青年参加了红军。1934年在此建立了红军长征后湖南的第一个苏维埃政权,1936年中共西边山区委会会部曾设于此,村内先后有46人为革命献出了生命,1934年至1949年,八面山革命斗争连续不断,是三五九旅南征北返宿营地,1934年红军独立四团在八面山阻击牵引敌人,掩护肖克、任弼时指挥红六军北上,王震曾在八面山一举歼灭国民党第九战区第五工兵团。抗日战争时期,美国空军飞虎队飞机在与敌机战斗中坠毁在八面山。
八面山,它从悠远的历史中走来,历经多少个世纪的风雨,显得既古老又年轻。它目睹了多少个世纪的变迁,铭记着历史的兴衰。近年来,八面山保护区注重自然生态与红色文化相结合,以奇骏山水为依托,以村容村貌整治为载体,保护和修缮革命活动遗址,大力开发生态观光、休闲度假、探险旅游项目,完善旅游配套设施建设,打造融自然风光、红色文化和民族风情于一体的旅游综合模式。远足八面山的“驴友”劳累了,可随意挑选八面山的12家家庭旅馆,享受桂东人热情且具民俗特色的“农家乐”服务。而今的八面山村已被评省级生态示范村,八面山景区内鸡心石、金鸡叫天门、天宫神印、仙牛臣云、铜罗圈、小石林等自然景观让“驴友”们大饱眼福。八面山林海中21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43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让喜爱科考的“驴友”流连忘返。
在人生的旅途中,总有一首歌,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座山,让我们魂牵梦绕;总有一席教诲,让我们蕙质兰心;总有一次邂逅,让我们彼此温暖。“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红军宣传革命主张,为贫苦老百姓谋利益,因而得到了老百姓的理解和支持。红军长征经过八面山时,八面山的百姓为红军带路,供应食宿,安置伤病员,还有一些百姓参加了红军。
八面山因是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而获得“避暑天堂”的美称,因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而载入红色历史史册,更因是中央红军长征经过的一座山而闻名于天下。
山的存在是一种情怀。山的情怀是深沉的,因为他稳重;山的情怀是丰盈的,因为他敦实;山的情怀是豪迈的,因为他坦荡。山之久,其与天地共存;山之美,其自然无尘垢;山之静,其无欲无求。虽然古诗曰“八面山,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去鞍;一线猿糅路,险如蜀道难”。但八面山的情怀是用八面山的精髓写就的,八面山的情怀映射着红军与百姓心心相印,八面山的情怀还在于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昂扬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