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鄱专栏 | 何晓霞：我和梯田有个约会

【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执行主编：徐和生/宁宏翎/王智林/朱爱华/胡迎春/柳依依

特约摄影：汪填金

*图、文：何晓霞

近期的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晒龙胜梯田的秋景。那层层叠叠金黄的稻田，确实令人心驰神往。

约好友阿芳一同前往观看梯田，阿芳欣然应允。

从广州南站坐了三小时的高铁到桂林北站，然后坐旅行社的大巴到景区，在景区门口再换乘景区的区间车，开进去还要一个小时。

车子一驶进景区，我们就仿佛走进了深山峡谷中。原来此处别有洞天：一条小溪沿着山路蜿蜒流淌着，溪水清澈透明；两边陡峭的山峰直插云霄。

路边偶尔见到几座吊脚木楼，想象着以前没有开通公路的时候，山里人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大山。

我们要去的是大瑶寨梯田，下了车，还要步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梯田脚下的客栈。远远望见有一个廊桥横亘在溪流上方，地上有摆卖血藤果、火参果、烤红薯和玉米等当地特产的小摊档。过了廊桥，左手边是一座座木楼，右边则是金黄的稻田，远处的山腰上就是闻名遐迩的龙脊梯田了。

把行李放到客栈的房间，稍微梳洗一番，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梯田。龙脊梯田因为分布在龙脊山上海拔300-1100米之间的山腰上，所以称为龙脊梯田。它们最大的坡度达50度。

我们选择搭缆车上山。等缆车时，见到一着瑶服的阿婆。她的笑容很温暖，我走过去，问阿婆能否和她一起合影，阿婆点点头。我蹲在她身旁，看她精神矍铄的样子，我问她今年多大年纪了，阿婆说：“我今年八十岁了，小妹妹买顶帽子戴吧，这些都是我们手工制作的布料呢。”尽管我头上戴着帽子，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我喜欢她的笑容，更欣赏她虽然年迈，却仍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一天下来，不知道她能卖出几顶帽子。买一顶帽子，就是对她最好的支持。

随着缆车的上升，我们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金灿灿的梯田在向我们招手，我发现，梯田基本上都分布在向阳的山坡，其它地方覆盖着绿色的林木。黄绿相间，煞是好看。山腰处，则散布着一些房子。山坳里炊烟袅袅... ...

到山顶了，这里就是有名的金佛顶，是看日落最好的山顶，也是看梯田的最佳地点。

山顶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游客，大家都拿着手机或相机对着梯田不停拍照，有些人还穿着租借的民族服装，搔首弄姿地摆出不同造型拍照。山上也有几间卖当地土特产以及银饰的店铺，旁边还有一个供游客休息的宽敞的长亭。我们也不能免俗，在一块刻着金佛顶三个字的大石旁拍照留念。

今天的天气极好，正是观赏梯田的好时机。倚着栏杆，我极目四望。层层叠叠的梯田像一条条扭动的金蛇，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侧看，又觉得它们像一块块金碧辉煌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半山腰。梯田与远处的群山连成一片，甚是壮观。看着看着，我眼前那些连在一起的山脉，幻化成了56个民族，他们手牵手、心连心，永远团结在一起。想起看过一首描绘梯田的诗：

龙腾高天鹏程远，胜利在握博千山。

梯度九宵布施雨，田瑶稼禾慰苍天。

太阳渐渐西斜，游客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下山了。

年轻的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就摆在房前的棚架下，棚架上垂挂着碧绿的丝瓜和百香果。旁边就是泛着泥土气息的稻田，偶尔还传来几声蛙鸣。晚餐十分丰盛，有当地出名的竹筒饭和竹筒鸡、有美味可口的山坑鱼，还有竹笋和一些时令蔬菜。此情此景，令人陶醉。

饭毕，我和阿芳去村里散步。月亮已经悄悄地挂在天边了，清冷孤傲。路边不时见到卖小商品的瑶妇。如今的瑶寨也被商业化了，村里的房子大都是拆倒重建的，而且大部分都被改建成客栈和酒店。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转来转去，我们想寻找真正的吊脚楼。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昏暗的角落，我们果真找到了一个比较原始破旧的吊脚楼。一楼的门敞开着，里面黑乎乎的；二楼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斑斑驳驳的木楼刻着岁月的痕迹，盛载了许多旧事，我们不敢贸然闯入，只在外面打量一番。听说，以前的吊脚楼一楼都是架空的，一楼基本上是给牲口住，二楼才住人。

这个村寨的房子都是依地势起伏而建的，高低不一。看着这些高低不平的房子，我思考着：在这样的山坡上建房子，那不是一般的难度。所有的建材，包括每一根木头、每一块砖瓦、每一担泥沙，都要靠人力或马，那真的是一项艰辛的工程。

看看时间已晚，准备早些入睡，第二天早上要赶早看日出呢。

四点半起床，五点出门。外面是黑黝黝的，静悄悄的，倒是天上繁星点点，我甚至很清晰地看到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还有一些为大众所熟知的牛郎星织女星等。因为时间关系，不敢久留，只是间或抬头望几眼。说真的，当时心里很是感动，很多年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了。那些星星离我们那么近，似乎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我们才深一脚浅一脚地上路了。路上恰好碰到团队的几个人，于是大家结伴同行。

山势陡峭，我们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纷纷把外套脱了。摸黑行路，还是凹凸不平的山路，着实辛苦。遇到岔路口的时候，还在犹豫着该走哪条路。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走了近一个小时，快到山顶的时候，才碰到三三两两上山的人，原来他们都住在附近，只有我们住在山脚。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山韶乐观景台，是有名的观日出的胜地。等我们来到山顶，长亭里面已经站满了一排拿着长枪短炮等日出的摄影人士。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慢慢地，对面的山顶上空泛红，然后又变成橘黄色，耳边只听到相机的咔嚓咔嚓声。梯田也渐渐地显现出真面目来了，高低起伏，错落有致。金色的阳光越来越灿烂，一泻千里，洒在金色的稻田上，和远山的阴影交相辉映。太阳准备露脸了，霞光万丈。大家都止不住地兴奋起来！已经六点五十分了，我们急着下山，等不及看太阳公公的笑脸。只好悻悻地下山了。

天已经亮了，下山的路也变得轻松多了，我们几乎是连跑带跳地下山的，偶尔停下拍几张照片。田头打鸣的公鸡被我们吓得躲进了稻田，几只小狗在路边嗅来嗅去，全然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一个斜跨着砍刀的阿叔急匆匆地往山那边走，另一个背着竹篓的瑶女大踏步地上山，看她走路的姿态，似乎很轻盈。对于山里人来说，走山路就像我们走平路一样。和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发觉，瑶胞大都是很热情善良淳朴的。小溪那边，还有一个抱着一大捆青菜的汉子，不急不慢地往前走着。这些勤劳的山民，一大早就出来劳动了。

不到半小时功夫，我们已经下到山脚了。小径上，有个瑶嫂在卖鸡蛋和糍粑。不经意间，我看到介绍梯田的宣传栏旁边，一面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扬。看到红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回看梯田，像一幅美丽的油画镶嵌在龙脊山上。我多次听到当地人感叹：都是党的政策好呀，如果不是政府出钱出力修路筑路，大力发展旅游业，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见到梯田的美景呢！旅游搞活了，经济也跟着上去了，瑶胞们的生活水平也跟着提高了。我们都赶上了好时代呀，现在都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你们！

挥挥手，和梯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