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贵州《芹香悠远》作者•二月 主播•沧海

作者:二月
主播:沧海
编辑:小鹿
芹香悠远

水芹菜是一种野菜,喜水,生长在水里、近水的边缘或是低洼地带。长在水里的水芹,又高又嫩,颜色鲜亮,吃起来口感好。我认识水芹菜,是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天,学校组织学生参加支农劳动,我们稚嫩的肩膀扛起了锄头,排着队开进了田里。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在田野间闲逛,无意间走到一大片稻田中间。刚插好不久的秧苗绿油油地立在水里,弯曲的田埂把稻田分割成一个个的水池,池子里的水平静得就像一面镜子,蓝天白云和一簇簇翠绿的秧苗映在水里,望上去,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就在稻田中间,有一片洼地,大约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洼地里积满了水,水里面生长着不算茂密的水草和嫩柳。“水芹菜!”一个同学惊喜地欢叫着。寻着她的目光望去,水池的边缘,杂草中间参杂着翠绿的水芹,水中央也有,一颗颗直直的挺立在水里,样子很好看。水芹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那时候适逢三年自然灾害,粮食短缺,草根树皮都被用作代食品,野菜早被人们挖光了。比起草根树皮,野菜是上品。今天意外地发现这么多水芹,大家高兴得欢呼起来,纷纷脱了鞋子,卷起裤管走进水里。撸起袖子急急地采了起来。手伸进水里,摸到菜根的地方,再把它掐下来。这水里的水芹又高又嫩,长在水里的时候立得直直的,掐下来之后却是软软的,一棵足有一、二尺长,嫩嫩的,可爱极了。 一会儿功夫,水面上看不见水芹了,大家纷纷上了岸,把芹菜整理好,用柳条捆起来。每个人弄了足足一大捆。傍晚,劳动结束了,锄头上挑着水芹扛在肩头,我回到了家里。 妈妈一见我带回来这么多水芹菜,高兴得喜出望外——一家人的吃饭问题都要她一个人解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我也很高兴,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放着光,就像是战场上回来的功臣。
妈妈把水芹用开水焯过,剁成了馅,第二天早晨把大米面粉和菜馅放在一起加点盐拌匀了,做成一个个大大的菜团子,早饭的时候,一个个又圆又大的菜团子端上了桌,一家人饱餐了一顿,就像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大餐。 这一次,水芹菜在我心里留下了不解的情结,只要走到野外,我都注意寻找水芹的影子。若干年过去了,我仍然关注着它。
退休了,孩子们也都出去了,我和老公经营着属于自己的二人世界。一天,无事可做,我们就骑着摩托到郊外闲逛。车子出了县城向北走,一条公路在青山与田野间蜿蜒。山势是南北走向,公路就在山脚下向北延伸,翻过一道岭,就是北旺清。这里的山不算深,林子却很茂密。葱茏茂密的林木把山体封得严严实实。偶尔有一条涓涓细流从山上流下来,沿着路边的排水沟流到大河里。时值六月份,正值水芹菜上市的季节。几十年的习惯,只要走在山路上,目光总要四下里搜寻——看哪里有水芹。今天,我又发现了它。在一处溪水边,水草丰茂,水草中间就夹杂着水芹。我们下到水里,我一边讲着小时候采水芹的故事,一面一棵一棵地采集水芹。采集并不费事,一会儿功夫就采了一捆。往回返的时候却出了麻烦。六月的天气,太阳火辣辣地晒着,摩托车水箱里温度过高,车子熄火了。这条公路上人烟稀少,连过往的车辆都见不到。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养路工,他告诉我们,要修车只能翻过一道岭,到北汪清镇去。到北汪清镇有一段不近的路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中午,顶着一个大太阳,守着一辆打不着火的摩托车 ,真是无计可施了。无奈,我们只好顶着太阳,饿着肚子推着摩托车,一步一步走上了来时的路。推着笨重的摩托车,汗水顺着双颊往下流,两个人一对尴尬相。就这种走法,几十里路,什么时候能回到家?我们的体力能维持多久?走着,盼着,盼着能搭上一辆顺路车。同时也盘算着,实在不行就往县城打电话吧,叫孩子们派车来接。
还好,没走太长时间,摩托车打着火了,“突突突……”一缕轻烟,我们赶紧上了车,一溜烟地向县城奔。到了家,二人一起下厨房,马上打着了炉火,烧水、焯菜、剁馅、和面包饺子。一顿忙活,晚饭用完了——水芹菜馅饺子,吃得满口留香。
事后和孩子们说起这件事,孩子们哈哈大笑:“老爸老妈险些被困在山里啦!”
至今,又是几年过去了,时逢水芹上市的季节,又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水芹的清香,伴着劳动的快乐和亲人相伴的温馨,久久地在心头萦绕,常常回味,悠远绵长。也让我又想起了他,想起了相伴的日子。

原创

创
作者

主播


远方诗歌文化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