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守兵】我家的年夜饭

文/汪守兵

我家的年夜饭

年夜饭又称团圆饭，是农历除夕（每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餐。这一天人们为了除旧迎新，合家团聚，共进晚餐。年夜饭，讲究的是：全家聚齐，因故未回者也必须留一座位和一套餐具，体现团圆之意。一年一度的年夜饭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反映中华民族血浓于水，家重于山的骨肉亲情观念。

年夜饭在我们家一直备受重视。尽管，每年的年夜饭的地点、参与人员、大厨以及菜谱都不断在变化，但那种非同寻常的仪式感和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直未变。

小时候，除夕当天，母亲一早就在厨房里忙碌开来，父亲坐在锅门口添柴烧火，熊熊的火焰照红他的脸膛，也照红温暖的厨房。鹅、鸡、鸭、肉一大锅年货被劈柴火煮熟后，盛放在竹篮子里，香气四溢，煮菜的鲜汤是中餐鲜米汤的食材。老家大年三十中午喝汤的习俗不知源于何时，但本人一直认为这种中稀晚干不同平日的饮食安排最恰当不过了。一是解决了煮菜油汤无处存放的难题，二是中午吃稀的容易消化，晚餐更有食欲，可以延长年夜饭聚餐的时间，为一家人边吃边聊创造条件。

中午，喝完汤后，父亲开始刷门、贴春联；母亲则开始准备年夜饭；通常情况下，贴年画、剪纸以及扎、糊灯笼等事由我和大哥负责；姐姐则负责打扫庭院和室内卫生。全家人像迎接贵宾似的紧锣密鼓地忙碌着。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已经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母亲安慰性急的弟弟说：“早过十五晚过年！”

夜幕降临时，父亲开始挂灯笼、点蜡烛、摆香炉，我和弟弟早已把鞭炮挂在长长的竹杆上。

当丰盛的菜肴被母亲端上桌时，鞭炮便发出清脆欢快地爆鸣声，硫磺的气味弥漫农家小院的上空，母亲催促大家赶快落座。

年夜饭在母亲心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餐桌上菜肴的丰盛程度似乎代表着一家人的幸福指数。所以，即便日子最艰苦的时候，我家年夜饭的餐桌上也少不了十碟八碗的美味佳肴。鸡、鸭、鹅、蛋、糯米圆子及各种蔬菜基本都是自产自销，粉丝（钱串子）、鱼、豆腐等具有美好寓意的家常菜也必不可少。"数数有几碗菜呀？”母亲语气里带着自豪。一边提醒我们慢慢吃，一边向我们推荐她的每一道菜：“这是糯米圆子快趁热吃，这是钱串子（粉条）谁吃谁有钱。"有人准备放下筷子，母亲便一再咛嘱，别忘了留仓底（用完餐后的饭碗里要留点饭菜，寓意衣食无忧，年年有余）。

母亲走后，妻子就成了年夜饭拿勺大厨，对于年夜饭她也丝豪不敢怠慢。无论是三口之家的小聚，还是兄弟姊妹们大聚，年夜饭依然是一年之中最高规格的家宴。酒水从过去的"八毛冲"散酒提升到如今的剑南春、五粮液之类的名酒。

前年父亲去世，我们一家三口便开始到岳母家过年。内弟有一手好的厨艺，这两年年夜饭的规格被他提升到国宴的级别。

这不，年二十九，大厨师的菜谱就公布在家庭微信群里：白斩鸡、卤牛肉、白煮羊肉、咸水老鹅、金凤活珠、牛肉圆子、凉拌香菜、皮蛋豆腐、红烧臭鳜鱼、油炸龙虾……

当然，年夜饭早已超出了“吃”的范围。年饭之意不在饭，而在于那份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年夜饭是中国人最内核的向心力。年夜饭的温情铭刻在民族的骨头里，温暖在一家人的问候中，沸腾在每一个人血脉中。

2021.2.11

作者简介：汪守兵，笔名老墩坎，安徽省寿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写作。有小说、散文、诗歌散见于《皖西报》、《寿州报》、《文学百花苑》、《荒原诗刊》、《诗中国杂志》、《中国乡村杂志》等纸媒和多家微平台。并有作品收录于《新时代诗词集萃》、《中国荒原诗人诗选》、《中国最美爱情诗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