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春节和越南春节,谁模仿谁?
自从韩国开始“揭竿而起”,率先在儒家文化圈里“造反”,说很多始自中国的文化和习俗是他们的,是出自韩国民族。之后,小中华文化圈里,开始有其它国家跟风“去汉化”。
例如越南,关于中国春节和越南春节,谁模仿谁的问题,他们也敢自称越南春节是始自他们的稻米文明。此前,也有声音说,越南顺化的古城,是中国紫禁城的“先祖”,是中国的建筑师偷师越南。哈哈,你等下,容我笑一会。
那么,关于中国春节和越南春节,到底谁模仿谁呢?
开篇之前,先说初学越南语那会儿的趣事。留学岘港那会儿,班上学生少,因为回国不方便,所以留在越南过春节。中部的越南人真是淳朴,非常热情。班主任是个典型的越南女知识分子,把我们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
从除夕到过完整个春节,我们挨个老师家去过节蹭饭吃。因为分工不同,有的教发音,有的教语法,有的教写作,有的叫越南文化,所以,老师数量也还够,基本够我们挨个老师家吃到初七。不过,越南的春节是要过完元宵,节日的气氛才算淡一些。
▲越南街头售卖春节饰品
越南语里面,春节的单词是Tết Nguyên đán,字面意思直接翻译,是元旦节,但实际上,元旦是新年第一天,是阳历的节日,而春节却是阴历,或者说是农历。所以,初学越南语的我们,经常把越南语所说的元旦和春节搞混淆。不得已,有时候只能拿阳历节和阴历节来区分,元旦是Tết dương lịch,春节是Tết âm lịch。
教我们写作的老师,非常推崇儒家文化,对中国习俗和历史那是如数家珍一般,我们未必知道的故事,例如东周列国志啥的,他可以如探囊取物一般讲述其中的章节。他认为,越南的春节习俗沿袭中国的文化传统,但是又经过历史的变迁和本地风俗的加入和融合,最终呈现出带有越南特色的越南春节文化。
不过,像他这样的越南人不多,有些甚至以为越南春节就是越南春节,跟中国春节无关,也不是谁抄谁的问题。
越南关于春节的叫法,除了“Tết Nguyên đán”(元旦节),“Tết âm lịch”(阴历节),还叫做“Tết cả”(大节),“Tết ta”(我们的节),或者是“Tết cổ truyền”(古传节),是越南文化当中最重要的节日。
谁先有春节这个节日?
春节历史悠久,由上古时代岁首祁岁祭祀演变而来。春节的起源蕴含着深邃的文化内涵,在传承发展中承载了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有说法称,春节始自三皇五帝的时代,并在其后不断发展和演变。
所以,有说法认为,春节始自中国,其后在1000年的北属时期传入百越交趾乃至今日的越南。所谓北属时期,是越南史学家的说法,认为自汉武帝攻占南越国前赵朝(公元前111年)开始,到曲承裕从唐朝(公元905年)手中取得自治权结束。
这一千年的历史当中,越南使用中国汉字,要向中国纳贡。正是在这一时期,中国春节传入了越南。所以,中国春节和越南春节,孰先孰后的问题,这答案再清楚不过。
▲河内一名妇女给祖先烧黄金纸
然而,越南的部分史学家爱钻牛角尖,他们的脑袋也削得尖尖的,总要往文字的缝隙里面找洞钻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认为,中国三皇五帝时期,大致的历史时间是公元前2825年到公元前2205年左右,如果春节是始自彼时,那么迄今已有5000年历史,这个关于“春节始自中国”的说法是有可能的。
但是,越南人喜欢讲但是。
越南的史书记载这么一句“鸿庞在公元前2879年建立文朗国,统治2622年…,其后,越南人开始过年”。(文朗相传是越南古代的第一个国,由雄王统治。所以,每年三月初十对雄王的祭拜,是越南一个主要的祭祖活动。)
所以,关于“越南春节始自于北属时期从中国传入”的说法,不被越南人认可。他们认为,春节是自己稻米文明的产物,并非是舶来品。
他们,甚至将春节的英语,改成“Lunar New Year”,而不是使用“Spring Festival”。前面我提到,在越南,春节又称元旦节(Tết Nguyên đán),阴历节,还叫做大节,我们的节,或者是古传节。
称作元旦节(这个跟我们中国理解的元旦,当然不同),其来源就是始自汉字。其中,“节”对应的越南语是“Tết”,是从“Tiết”(节)字越化得来。所谓节,还是农历节气。“元”则是开始或初开,而“旦”是一天最早的时候。所以,元旦节意味着说的是新年的一天最早的时候。
▲迎接新年的越南街景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春节出自谁之先,已经很明确了。同时,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并称为中国四大传统节日,而越南也过这几个节日,虽然过节的习俗有些差异,但似乎这又是一个关于节日从中国演变而来成为越南节日的佐证。
即便可以矢口否认春节源自中国,那么清明、端午和中秋又是怎样的发展历史呢?难不成这些也是越南自我习得和传承的文化?私以为,这些都是始自中国,到了越南有些改变的节日。越南不过是,变着法儿改掉名称,以及加上自己的理解,趋同于自己的文化。
当然,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春节是每个人围在家中,团圆相聚的日子,也是展现各自国家对于春节文化的理解和传承的时候。历经数千年变迁,由于不同的民族特征和风俗习惯,中国和越南在过春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不同之处。
关于迎接春节的时间及来源
中国和越南过春节最大的不同,或许是世界不同。越南过春节从腊月二十三(送灶君上天)开始,直到农历正月初七,大概15天的时间。中国大多数地方的春节时间,比越南更长一些,从腊月初八到正月十五,大概40天。
不过,在越南即便是过了初七,节日的气氛依旧很浓。政府单位或者是公司里,有访客来的时候,一般都会斟酒出来喝上几杯,寒暄点春节的话语之后才开始工作。
中越之间,过小年的时间也不尽相同。越南普遍是在腊月二十九或者三十(除夕)的时候“Cúng tất niên”(根据闰年或平年调整),而中国过小年则不一样,通常是指“扫尘、祭灶”的日子,被视为“忙年”的开始。南北风俗差异,南方大部分地区过小年的时间是腊月二十四,北方则是腊月二十三。
中国古代传说,年是一种恶兽。每到年末的午夜,年这个恶兽就出来作乱,进攻村子。人们利用年兽的弱点,放爆竹,贴春联来驱赶年兽的进攻。为了防止年兽的侵扰,放爆竹和贴春联渐渐成了春节的习俗。
越南关于“年”就比较实用和简单得多,没有什么上古传说。年就是庆祝上一个季节的丰收和迎接下一个种植季节的时间。年,当然也是每个人终于可以休息,回家团圆的日子,亲人们互致祝福,期待来年万事如意(vạn sự như ý)。
关于风俗
中国人过节喜欢倒贴福字,意思是福到了。不过也有一些地方规定,大门、正门的地方不宜倒贴福字,因为这些地方需要福星高照,需要正贴。此外,春节里中国人喜欢放鞭炮和舞狮拜年。
越南以往也放鞭炮,但是随着政府禁令,鞭炮也放得少了,甚至烟花也被限制。舞狮拜年,这习俗越南是没有的,不过奇葩的是,越南中秋节成了小孩的节日,几乎与儿童节无异,且中秋的时候越南喜欢舞狮(舞麒麟)。
▲长得像炸药包的越南方粽
越南人一般在腊月二十三的时候买鲤鱼放生,南方包节粽,北方包方粽,扫墓上香祭祖,准备五谷宴席祭拜,扫地,插桃枝、采禄、摆小金桔树,求新年字等。还有就是逛庙会,求福,求运气等。
▲放生鲤鱼
春节饮食
越南的春节饮食,大多数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春节到了”的,如方粽,节粽,蜜饯……每个地方都有些差异。记得岘港留学那会儿,一位老师家里的春节吃食,最为引人口水直流的,是腌猪肉。猪肉清水煮熟之后,成块放在密闭的瓦罐里腌制,春节的时候拿出来待客。切成薄片,就着鱼露和其它生菜吃,算是越南中部地区的春节美食一绝。当然,还有少不了的春卷。
越南自古依托稻米文化而生活,对于土地的感激之情时常存纳于心胸。所以,越南的方粽代表的是对土地的祭拜,寄希望于来年再次丰收。他们还将雄王的传奇故事与方粽结合起来,以示纪念。
▲越南标准的春节祭祀餐盘
中国,自古以各种美食文化的发源地自居。所以,春节的美食,自然是一年之最,无比丰盛和丰富,诸如年糕,水饺,年粽自不在话下。南北虽有差异,但也都自成一派,自有其美味传承。
此外,如果说越南人喜欢在春节里摆放桃花、梅花及金桔,则对于中国人而言适合春节摆放的花卉那就是万紫千红了,什么蝴蝶兰啦,杜鹃花啦,仙客来啦,炮仗花啊什么的,没有固定。只要寓意着红红火火,好运到来,都可以摆。
▲越南春节花市的桔子树
越南过春节比中国早一天
按照越南学者黄春翰(Hoàng Xuân Hãn)的说法,从1080年开始,越南历与中国历已经不同,因为彼此计算历法和计算一天的方法已经发生不同。
▲爱桃花的越南人
从1967年开始,越南正式按照东七区(GMT +7)计时,而中国是东八区(GMT +8)。同时,农历月开始那天的时间计算要从16时以后,越南计算农历,需要+7个小时,中国需要+8个小时。所以,每隔23年,相差的时数累积成一天。
也正如此,越南农历某些月与中国相差1天,导致每隔23年将会出现1次春节时间的差异。因而,未来在2030年和2053年(依此类推下去),越南将比中国过春节要早。
我说,难怪,2007年留学岘港那会儿,越南过年怎么早一天呢?这农历是不是印错了,原来如此。
对于中国春节和越南春节的印象,大家怎么看?还有娶了越南媳妇,或者嫁了越南老公的,中越联姻的你们是怎么过年的呢?欢迎留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