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82: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读《汉家儿郎冠军侯:霍去病(上下册)》

文/望月听雪

桐华的《大漠谣》依然那么记忆犹新,那个鲜活的少年将军霍去病,许生于国、许生于使命的情怀,“以武止戈”乃兵家之境界,“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霍嫖姚。”

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将星如云,但是能够成为一代战神的屈指可数,霍去病就是最年轻的一代战将。十七岁第一次出征亲自率领八百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斩捕首虏过当,斩获敌人2028人,斩杀了单于的祖父辈籍若侯产,并且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勇冠全军,出奇制胜,一战成名,以一千六百户受封冠军侯。初露锋芒的霍去病在大汉朝廷的全力支持下,随后在两次河西之战中,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霍去病的辉煌还在继续,著名的漠北之战,他率领精锐之师,接连深入大漠,创下六天转战五个匈奴王国,斩获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活捉匈奴浑邪王的儿子及相国、都尉等万余人的辉煌战绩,尤其在接受匈奴浑邪王投降的过程中,霍去病单骑入敌营,力挽狂澜,胜利完成受降,表现出超乎想象的胆识和勇气,堪称一代军神。最终,霍去病彻底击溃匈奴统治者伊稚斜的主力,封狼居胥,成就了北疆的世代安宁。

世人永远记得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征战就大破敌军,几年时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长为一代战神。然而却在二十三岁如日中天之时英年早逝,那样灿烂辉煌却如昙花一现般短暂逝去的人生,千百年来让无数后人为之扼腕叹息,唏嘘嗟叹。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摧残梧桐叶,萧飒沙棠枝。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此书是一部描写霍去病的历史小说,这样一个不凡的人物,史书上的记载却几笔带过,匆匆挥霍的戎马一生留下了诸多疑团。马踏匈奴,究竟是如何实现的?六天踏平五国是如何做到的?封狼居胥时应该考虑什么问题?受降时他单骑入匈奴大营,如何控制风险?他创建的车悬阵,历史上只留下了一个名字,究竟是怎样地破敌如入无人之境?作为一名华夏兵家,他的精神境界是怎样地?天赋异禀已然众所周知,究竟怎样的领兵才能成就了历历战绩?那个千古谜问,他为什么会射杀自己的同袍?“曾有壮志拿云,不悲人生短暂。”

——马踏匈奴的天生战神

骑兵的战术大部份时间里是正面突击,长途奔袭,战略合围,断敌后路等,即使是骑兵战术的祖师爷匈奴人也只有这些。匈奴人枉自号称马背上的民族、天生的骑兵,但只要他们还是成片的冲锋,就说明骑兵真正应该如何打,他们也并没有想明白。骑兵奔袭时的速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接敌交锋时的速度,如何保证两军交战之后不被陷于胶着缠斗状态,能持续保持冲锋时的速度,便是致胜的关键。霍去病少年一战成名,然而在此战中,他善于观察思考,扬长避短。匈奴有藏匿在老弱妇孺背后放冷箭的,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作为统帅的大失误,没有下令投降必须跪着出来。以粟米喂马,提升马匹的战斗力和冲击速度。训练骑兵仅靠腿脚驭马,双手腾出来持以兵器,威力大增。创新并训练出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旋刀纵队”用以正面对敌,奔袭为开局,阵战为收尾,奔袭之后留有后手,依靠阵地战完成绞杀。霍去病胸有成竹,侃侃而谈,“阵地战时,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谈令敌畏我?成功的阵地战法,必须以一当十,才能摧敌意志。”此处的以一当十,自然有更奇妙之处未挑明,原先的扇面冲锋,未接敌前双方均可放箭,而接敌混战之后,万箭齐发已然失了用武之地。而现在的旋刀纵队,以薄薄一刃深入敌阵,两侧皆是敌人,我军即可向两侧放箭,而敌军放箭会误伤自己人。在这样整齐划一而危险重重的阵列中,霍去病自己义无反顾站在了刀尖的位置,为了整体队伍的反应速度,特别训练旗语。骑手举着令旗立于前方,骑兵们一个个放马疾驰过来,根据令旗的变化做出相应的战术动作,或变换方向,或加速减速,或用弓用弩仰射平射,地面上画着复杂的白线和标记,所有动作必须在规定的线格内完成。自己身穿重甲,连吃饭也不卸甲,就为了刀尖必须适应长时间负重的要求。

战神是懂得如何在兵书的启发下变通并加以创新,那是一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冷兵器时代造就了这样一位英雄人物,杀伐果决,旌旗十万斩阎罗。为的就是少年心中的宏图志愿,“四夷既护,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十七岁开始奔赴战场,热血洒尽,一生不败,“这颗许身使命的赤子之心,这位华夏兵家的赫赫功业,永远辉耀在五千年历史长河的深处。”为的只是子子孙孙的千秋安宁岁月,“朝回佩马草萋萋,年少恩深卫霍齐。斧钺旧威龙塞北,池台新赐凤城西。门通碧树开金锁,楼对青山倚玉梯。南陌行人尽回首,笙歌一曲暮云低。”

       “那个马踏匈奴的人物,魂归汉阙,独留高冢。那段心光相见的爱情,今生已过,更结来生。流年似水,星光无变,曲终人已散,长云暗雪山。天地不仁,太上忘情,千年如一瞬,一瞬已千年。”青史留名,永远在后人的评说里有一个少年英姿的战神,永远停留在那个年少的时光里熠熠生辉,“长安纵马边疆,翩翩羽林郎,请缨漠上,初战渔阳,八百苍龙,弯弓缚将天狼。霍字令旗血染了那少年的轻狂。胡天雪狂风烈,将军长剑挥云阙,八百苍龙,漠上偃月,敌如草芥。长安北望,旌旗猎猎,犯我者绝。瀚海刀兵,征衣不解,祁连山岳。封狼居胥,龙盘虎踞,潇潇雨歇。卫我河山,千秋功业,战功自当数河西受降,更那堪漠北风霜,纵死犹闻侠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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