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寿为先•福寿康宁

五福齐全,历来是国人所祈求向往的。何谓五福?《尚书·洪范》有云:“五福,一曰寿,二曰福,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寿即长寿,是命不夭折而且寿数绵长;富即富贵,是钱财富足而且地位尊贵;康宁,是身体健康而且内心安宁;攸好德即美德,是心性仁善而且顺应自然;考终命即善终,是安详离世而且饰终以礼。五福是古代民间关于幸福观的五条标准。五福齐全,谓之全福。在五福里,寿是排在第一位的,故曰:五福寿为先,亦可曰:百福寿为首。民间常见的传统吉祥图案(尤其在年画中),由五只蝙蝠围着寿字或围着桃子组成,形象地表现为五福捧寿。

在民俗钱(收藏界将除行用钱外的类钱物品称之为民俗钱、花钱、压胜钱、祈钱等,本文统一称之为民俗钱。其目的主要是祈福辟邪)里,祈寿、祝寿、拜寿等寿文化是民俗钱祈福的主要内容之一。福寿、福寿双全、福寿康宁、福寿长春、福禄寿喜财、福延寿长、百福百寿、 福寿齐天、寿山福海、德福寿禄、福德长寿、寿同日月、人寿年丰、寿慈万春、百千长寿、寿比南山、寿胜南山、龟鹤齐寿、龟龄鹤寿等吉语,海屋添筹、华封三祝、南极星辉、麻姑献寿、八仙庆寿等典故,在民俗钱中均有表现,精彩纷呈,琳琅满目。本组文章拟选择其中四枚钱币,来初步赏析民俗钱中的寿文化。

寿

福寿康宁为常见的祝颂吉语,意即幸福、长寿、健康、安宁诸福齐备。

图1 民俗钱之吉语钱,圆形方穿。两面皆为吉语文字,分别竖读为“福寿(壽)康宁(寕)”、“连(連)生贵(貴)子”。

吉语,一般是指吉祥的言语、吉利的词句、吉庆的颂辞等。我们将钱文为吉语(纹饰寓意吉祥的)的民俗钱币,称之为吉语钱。如图1所示即为吉语钱,以民俗钱为载体,通过吉语,为长辈、为他人祈福,表达自己的恭敬之意;为晚辈、为孩子祈福,表达自己的舐犊之情。

福寿康宁,语出自宋代陈亮《喻夏卿墓志》:“福寿康宁,子孙彬彬然,皆有可能者,天于夏卿亦何所负哉!”(幸福、长寿、健康、安宁诸福齐备,子孙众多、文雅有礼,都已经实现了,皇上对于夏爱卿,还有什么好愧疚的呢!)明代无名氏《金雀记·第三出》:“晨昏供敬,惟愿取福寿康宁。”

幸福,是指一个人得到满足而产生的喜悦,并希望一直保持发展喜悦状况的心理情绪。幸福说到底就是好的满足。“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幸福,是人类进步永恒的追求,是社会发展不歇的动力。自古以来,人们积福、造福、祈福、祝福、享福,期盼福满人间。

长寿几乎是世界各民族的追求,意即长命、高寿,长久地、愉快地活着。长寿必须要有坚实丰裕的物质基础,要有享有尊敬的精神世界,才会是生活幸福的晚年。长寿还必须有强壮的身体、安宁的心态,才会是身心幸福的晚年。

健康是指一个人在身体、精神和社会等方面都处于良好的状态。健康是人的基本权利。现代人的健康内容包括:躯体健康、心理健康、心灵健康、社会健康、智力健康、道德健康、环境健康等。健康是人生的第一财富。健康是一种心态。只有健康的长寿,才是有质量的长寿。

安宁,是指秩序正常、没有骚扰的生活状态和心情安定、平静的心理状态。只有处于安宁的环境中,幸福才能持久,长寿才是高质量的。

因此,福寿康宁的核心就是“寿”,寿是福之首、福是寿之基、康是寿之本、宁是寿之成,如此之“寿”,人人愿享。

连生贵子。连生,意即连续生养(孩子);贵子,是指日后当显贵的子嗣。连生贵子,为祈福祝颂辞,祝福您孩子不仅生得多,而且生的都是优秀的孩子,孩子长大后都大富大贵。

连生贵子的意思,不但要多生、而且还要优生。只有优生,才会为幸福人生(福寿康宁)奠基;才能多子多福,多子多富贵。在过去,此处之子,多指男子;连生多生,则以五男二女为佳。

在民俗吉祥图案中,连生贵子吉祥纹饰常见的是莲花(莲蓬)与桂花。采用谐音寓意的方法来表示,莲谐音寓意连、桂谐音寓意贵,莲蓬初生为连生、桂花结子为贵子,两者合在一起,寓意为“连生贵子”。

人们用“莲、桂”谐音寓意“连、贵”,更为重要的是取莲花、桂花的高贵品质,寓意子子孙孙品质高尚,荣华富贵。也有以脚踏莲花、吹笙的胖小子组成的吉祥喜庆图案(如杨柳青版画),寓意“连生贵子”,莲谐音寓意“连”、笙谐音寓意“生”、胖小子寓意“贵子”。

连生贵子,表面上看祈子,祈愿多生优生;实际上也是寿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在过去,人丁兴旺、儿孙绕膝,是作为长者最为欢欣的天伦之乐,也是长寿幸福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试想,在过去,一个无子嗣的老人,他(她)的老年生活会全方位幸福吗?所谓孤苦伶仃,所谓后事无人料理,五福之“考终命”难以实现。

小到一个家庭、一个家族,大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若要振兴、富强,首先必须要人丁兴旺。世间万物,人是最宝贵的因素。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才有创造的可能。我国古代先民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将祈子作为祈福的重要内容、将祝子作为祝福的主要内容。过去对长者老人是祝三多:多寿多富多子,将长寿、富贵、多子多孙作为共同的祝福整体。图1吉语钱,将“福寿康宁”与“连生贵子”合铸一体,就充分表达了这个意愿。

《五福寿为先——民俗钱之寿文化赏析》发表于《盐渎》2021年第1期。现分四篇,并增加数幅图片,在本平台发表。请诸位欣赏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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