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那些事丨毕业了

文丨云胖   图丨网络

每个咨询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当身边的人离开的时候，就会不由得问自己，什么时候是我呢？甚至，当那些曾经日夜都捆绑在一起奋斗过的人离开后，内心一片空白，忽然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

是的，咨询于我们而言，就好像另一所大学，行业性质决定咨询业人员流动率比较大，每年大批的小鲜肉投身而来，亦或淬炼成精，亦或自废武功，再回到社会这个大熔炉，我们称之为“毕业了”。

我想在谈为什么我被“毕业了”之前，也聊一聊当初为什么“入学了”，而我在学校都学到了些什么？

我当初看重咨询行业，最为诱惑我的就是快速的职业生涯发展通道，我的学制三年，从数据分析师，到咨询顾问，到项目经理，像接受正统教育时期的自己一样，一直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实学生，综合成绩不算高B+吧。

收获1：快速发展的通道。咨询提供最好的薪酬及最好的职业发展通道，在过去显而易见数一数二，现在受到互联网、投行、自媒体的冲击太大，但是仍然可以跻身第一梯队。在咨询只要你肯付出、持续学习向上的通道就会跳跃式的展现在你的面前，感动自己不过半年。

收获2：职业素养的培养。作为职业生涯的起点，咨询确实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比如从来都不会缺席的to do list以及从来不miss deadline，永远比客户多想一点（这个客户也可以是老板），对自己交付出去的东西有严格的要求，任劳任怨，直到现在我仍然保持着这些习惯。这些东西也需看起来太过简单，但是能坚持下来对职业发展却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收获3：见识阅历的丰富。由于接触的企业、行业、客户相对来说能多一些，学习能力、总结提炼能力、表达能力、快速融入团队能力都能强一些。当时做顶层设计的项目比重偏大，也因此强化了我的逻辑思维能力、大局观、全景式看待问题的能力，系统化思维太重要了。

收获4：一波优秀的同事。在咨询业同事间的关系比较简单，也基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大家都能敞开心扉进行经验交流、学术分享，甚至生活照顾、情绪吐槽，因此在这个氛围中个人成长非常迅速。最重要的是，不少咨询项目非常辛苦，几个年龄背景相仿的年轻人，一起熬夜通宵而奋战数月，一起扛枪打仗克敌制胜的精力最能产生战友般深厚的友谊，所以往往能和同事成为职业上和生活上的好伙伴，受益终生。我也很幸运的收获了子豪师兄、潇洒姐、阿沛、利文等一批中国好同事，直到现在大家还保持联系和互动，他们中有人创业，有人在企业担任要职，有人成功转型自媒体，仍然是顶尖选手。

乍看起来，应该是可持续发展下去，但是我心惴惴。

当合伙人问及我离开的原因时，我说我需要寻求另外一种可能，进入企业，有策划、有实施、有落地、有测评、还有新一轮的提升的。这当然是实话，当年电信、金融、民航的管理咨询项目开始萎缩，项目薪酬结构也跟着进行了变革，公司有能力的咨询顾问或者项目经理早已另觅出路，留下来的人内心也惴惴不安，不能平静。

为什么不能平静？因为人走了，心花了，内心不由自主已经张望向远方。

当时在宁夏移动做流程项目的时候，人在工作，心却在漫游，感觉在飘着，没有根基没有营养没有热情，只剩下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

现在仔细想来，也并非直觉而已，早已充满了跑路的欲望。

外因1：职业发展瓶颈。到了项目经理这个level，就该考虑下一步的发展动向了，一辈子做咨询看起来也不是不可取，做到合伙人，但不确定因素太多，自己出来单干，难找到活儿，学习知识面广但不深，难以积累，发展空间受限。

外因2：咨询重复劳作。在公司待上几年之后，所有的客户涉猎的行业也基本都接触了一轮，同时后起的项目基本是前期成果基础上的二次收割，项目性质、内容、工具、方法都基本类似，剩下的也只有不间断的机械式的劳作了，根本无法刺激生长的动力。再看看很多刚入行的小伙伴，北大、清华学历，最次的也是985、211，电脑里天天打开着不下10个PPT，精美PPT下转换着各种文字。

外因3：方案如何落地。并不是说咨询无用，因为企业请咨询就是参考和指导，特别是战略咨询，很多并不指导实际运营。很多顾问根本不知道企业里是怎么实干的，大部分人看似专家其实对行业知之甚少，有很多想当然和拍脑袋的成分在里面。特别是新兴行业，比如互联网、智能金融等，在研究一些逻辑正确但事实却很远的一些东西，没有满载的成就感。我很想知道客户在执行过程中是否会遇到困难和无法解决的问题，企业里战略是怎么执行下去的，在管理闭环中如何收割成就感。

内因1：好奇它害死猫。深处行业十多年的“资深老师”，甚至四五十岁的“资深顾问”，他们每天过着空中飞人的生活，周旋于各地各行各业的高层中，也是蛮累的。曾经有位朋友跟我说她们公司有位四十多岁的总监说，其实到了这个年纪也想转行，但是去甲方做高管并没有那么容易，转行重新起步已放不下身段，离职创业也基本错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我就想一探究竟，除了项目总监、合伙人之外，我是否还有一条不一样的通道等待我去探索。

内因2：自我价值动摇。大多数企业找咨询公司做项目，首先冲着咨询公司的品牌，其次是行业经验、团队构成。如果单看一个人，不管是合伙人，项目经理，还是咨询顾问，总觉得个人身上的价值非常少，而我似乎更追求个人价值。前段时间看了一篇文章，离开了平台你什么也不是，其实不然，如果你曾经运营过的项目，能够让你成长为某个领域的专家，自带一身技能，个人价值才能不断凸显，从而实现良性循环，平台上也需要一枝花。同时，有的客户请咨询只是为了请“刽子手”，解决内部利益问题，有的呢是请“高级文员”，真正希望通过咨询推动企业管理变革的客户比较少，最终很可能变成一场利益的博弈，逐渐带来的就是对自己咨询价值的动摇。

内因3：个人时间空洞。加班多，出差多，经常被stay下来赶材料。记得又一次在项目上，大家晚上9点就把case做完了，实在太高兴了，觉得怎么可以这么早，但其实，9点已经不早了。我也很热爱生活，爱旅游种花追剧看书码字画画做做饭，我不喜欢为工作牺牲太多时间，毕竟从自我认知上来说工作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啊。

那年冬天，当我坐在咖啡馆手捧一杯摩卡，突然听到电脑里新邮件提示，打开一开是离职准批文件时，离别的时刻才真正到来，我反倒内心平静，对外界世界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因为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看不到更好的自己了，总有一天要毕业的。

从咨询离开后，很多人都成了“校友”，群里有个校友录，里面老校友年轻校友都会有，大家也会在不同行业互帮互助，偶尔找校友搞搞关系、合作合作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管咨询长短，都是值得纪念和回味的岁月，我经常会想起曾经的苦逼，倒也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毕竟，最美的年华相遇，亦不曾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