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华州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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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雪虫虫无踪,二雪来年大丰。这冬天的雪,说是一料庄稼也不为过。今年(农历)华州的冬天,雪算是严重歉收了!相较于去年那场大雪而言,今年华州的雪,实在是要多恓惶有多恓惶。
撵阳历年前总算憋了一场雪,不大不小,据说要不是人工增雪,规模和力度恐怕要小得很多。就是这一场雪,也没能落住,净化空气、缓解旱情的功效有限。早起还倒洋洋洒洒,人看了心情还畅快,到了中午就彻底熄灯拔蜡了——化了一部分,风干了一部分。第二天地面上早已经干干净净,只有背阴的地方还有些幸存的残雪,保留着曾经下过雪的证据。对于急盼着一场大雪的华州人来说,这场雪无非是“放屁安狗心”,但也聊胜于无。
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近几年咱华州下雪特别是下大雪的时机比以前少了不是一星半点。有一年甚至是一场雪都没有!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想以前的时候,几乎每个冬天都有几场大雪,从一接冷就拉开序幕,先下一场雨夹雪解个闷,预告一下——都注意着,冬天到了,我要下雪了;天渐渐冷了的时候,真正的雪就来了,而且不止一场,两场三场都有可能,有些年份甚至三天两头下雪。前一场雪还没有被阳光融化完毕,后一场雪就紧着下来了,新雪落在旧雪上,那雪下得才叫过瘾。
那段时间(上世纪九十年代),华县一旦下了雪,就成了娃娃们的狂欢节。娃娃们第一件事是换鞋!穿着母亲手工制作的千层底的棉窝窝,那绝对滑不成雪,必须换一双塑料底子的鞋才能行。下雪温度低,而塑料底子的鞋大多是单鞋,所以,换鞋的时候一定不能被大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了挨骂不说,还要被强制性地换成棉窝窝,这雪就滑不成了。一旦偷偷换好了,就不怕了,尻子一拍赶紧蹿,被大人们发现了也不怕,早都跑远了。只要逮不住,一切不准事。
下雪的时候,任谁也没有心思在教室上课,虽然人还老老实实地在教室坐着,心早都飞到教室外头的冰天雪地里头了!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还没有喊“下课”,娃娃们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冲出教室了。
一旦没有了束缚,一群小学生们疯跑出教室,男娃娃们一个接一个地在有坡坡的地方排队滑雪,很快就在坡道上划出一道黑红光亮的冰道子,滑雪也就成了滑冰了。站在坡道的顶端,助跑两步,两腿撑硬,任凭冰道和鞋底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强力摩擦,划出远远的一条线路,后面的娃娃们鱼贯而行,那场景比起杨子荣在威虎山上滑雪的场景也不遑多让。
女娃娃们大多没有如此豪爽,除了个别胆肥的也参与滑雪,但大部分女生比较矜持,矜持却不代表不喜欢雪,她们往往在雪地上寻一个固定的地方,把雪踩成富士山的形状,直径二十公分左右,从“山顶”滑到“山底”,两脚互换,据说能缓解脚冷。
雪下得大,下得勤,南山半坡以上的雪几乎整个冬天都不消融,甚至山下川里春意盎然,山上雪迹仍然清晰可辨。那时候的雪,从南山到南塬,从川里到平原,再从平原到渭河两岸,白茫茫一片!无论是树上还是路边,也无论是荒坡还是田间,更无论是房顶还是后院,全部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庄稼地里的油菜和冬小麦,已经被覆盖在厚厚的雪底下。天仍阴着,雪暂时也停了,等娃们耍够了,浪美了,玩疯了,一阵西北风过后,又洋洋洒洒地开始了。等睡过一夜,早起起来推开后门一看,哎呀!又是厚厚的一层,上面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如同蛋糕上的奶油一般松软而洁白。那种欣喜,甚至比过年还让人心动。
勤谨的主家已经拈起扫帚打扫前庭后院的积雪,大量没有被污染的百雪被堆到前后院的泡桐树底下,美美一堆,有时候到了过年都化不开,变成了落满了树叶残渣和灰土的小小一堆,显得脏乱和狼藉,却仍然逃脱不了娃娃们的追捧,他们于雪堆上插上一两个零散的鞭炮,只听一声炸响,雪堆被炸开一个口子,袅袅地冒着一股白烟和白气。
很少有人不喜欢雪,农人们自不必说,因为冬雪意味着丰收。而农人的娃娃们当然更不必说了。如果真有不喜欢雪的,大概只有远在外地的游子了——归心似箭,却被风雪阻挡了回家的路。可是,一旦顺利回家,那就管匹他!要下就冷怂下,下得走不成才美哩!对家乡的眷恋,才造成了这种对雪的矛盾心理。
今年的雪少,去年只有将就的一场,算是老天对期雪的乡党们一点点安慰。但是,人们似乎又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俗话说“干冬湿正月”,过年之后的猪年正月,怕是雨雪交加,气温已经缓慢升高,纯粹下雪的机会也不断减少了。
大家似乎对冬天的雪,更情有独钟,过年下雪,有一部分人就不太满意了:“唉!你看这雪下的真不是时候,年前干了一冬,过年走个亲戚,却弄得湿乎连天的,咱亲戚又远,这一路上不知道要载多少跤哩!”新买的衣服怕也要被一地半水半雪的混合物弄脏,也让一部分人难免堵心。但不管怎样,大家还是喜欢雪,盼着下雪。
不管时代怎么变,人们对雪的热爱,对雪的期盼,却从来没有改变。希望我大华州,在春节来临之前美美下一场雪吧!让人们过一个干干净净,空气净化的新春吧!
文章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吉建军
图片来源丨网络
整理编辑丨华州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