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中药别不敢用,这样用它可治顽疾
中医有句话叫“用药如用兵”,而其中的有毒药物绝对算得上是一员猛将。许多医生因担心其毒性,而畏之如猛虎;但也有医家艺高人胆大,将毒药变为对付重病危症的“奇兵”。今天,就让我们通过作者参访民间中医的一段见闻,见识下毒药是如何在治疗中立下奇功。
“哈哈哈,小伙子,你可知我治病经常用的都是一些毒药喔,你不怕吗?”倪医生大笑道。
“是药三分毒,关键看怎么应用。毒药用得好,就像驯服的野马,更容易打胜仗建奇功!”我答道。
正说话间,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年男子由儿女推着轮椅进来。老人面色晦暗,肢体肿胀,呼吸带喘,看样子挺严重的。他儿子感激地说道:“倪大夫,我父亲吃了您给的那个胶囊,大泄了几次,脚明显没有原来肿了,现在睡觉也勉强能躺下了。”
我站在旁边瞟了一眼患者的影像诊断,原来是肺癌已经转移至肝、脾多个脏器及周身淋巴组织液。如此高危重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究竟倪医生用了什么胶囊能够力起沉疴,短时间让病人全身水肿消退得这么明显。
“嗯……你父亲脉虚不任峻泻,不能再用那个胶囊了。”不一会儿,倪医生就把完脉说道。
“那怎么办呢大夫,如果停了药我父亲的病不就又回去了吗?”老者的儿子听了倪医生的诊断,焦急地问道。
“这个你放心,药仍然用原来的药,不过我们这次不用内服,我让药房做成膏药,然后给老哥贴在肺俞穴上,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更缓和些。”倪医生补充道。
“好好好,谢谢你啦倪大夫,那您赶紧开方吧!”
我见倪医生在处方签上写下:
甘遂10克,芫花10克,大戟10克,白芥子10克,细辛10克,麻黄3克。
以上药研末醋调匀,分制成膏药贴6份。
不用说,倪医生给老人服用的胶囊里肯定就是《伤寒论》里药效最为迅猛的十枣汤。主药甘遂、芫花、大戟,此三者乃是利水消肿、破癥消积之峻药,均为大毒之物,久服令人气虚损。从古至今敢用此方者,要么是知药擅用的经方高手,要么就是孟浪用事的狂妄之徒。
患者浓痰积聚,酿成肺癌,侵害全身,危重疾急,如此沉寒深渊,已非二陈、六君子之辈所能扭转乾坤,方此之时,唯以十枣汤放手一搏,幸能力挽狂澜。
“那甘遂、芫花、大戟这几味药之所以有剧毒的原理是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毒性也是药性,副作用也寓于正作用之中。你看,此三味药能将顽痰伏饮一击而破,瞬间泄下排出,可以想象服用它时对胃肠道津液的损伤有多大。但如果选择外敷的方式,让药物直接渗透于组织液间,寒痰同样能被消融,却顺着三焦下渗于谷道或溺道,这样对胃肠内的津液的损伤就可以降到最低。”
“真是妙啊!”听了倪医生的话,我大有一种拍案叫绝的快感。
“来,小兄弟,我带你看看我的药房。”
我跟着倪医生来到诊室后面,推开房门,简直像进入了一个药物的展览馆,这里陈列着各种动植物的标本,一些毒蛇之类的药物被浸泡在酒罐子里,昆虫类的则被做成标本放在橱柜中。我随手拿起一个标本,问道:“这是什么呀!”
“小心,这可是马钱子,剧毒喔!”倪医生担心我误食入赶紧叮嘱我。
“那它有什么功效吗?”
“这马钱子啊,又叫番木鳖,其毒甚烈,每人每天服用不得超过0.6克,每次最多0.2克,否则极易中毒身亡。”
“啊,如此重毒,用之有何用?”
“它可是健胃的妙药啊。早些年,我专用它治疗癌症晚期胃气衰败,食入不化,鼓胀积聚,命悬一线的病人。服之可令胃肠蠕动强劲有力,消积化食,效宏力专,为我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厉害,厉害!那您是怎么避免它的毒副作用的呢?”
“这就复杂了。需要先将马钱子去净毛,水煮两三沸捞出。再用刀将外皮皆刮净,浸热汤中,旦、暮各换汤一次,浸足三昼夜取出。再用香油煎至纯黑色,掰开视其中心微有黄色,火候即到。将马钱子捞出,用温水洗数次,将油洗净。再用沙土,同入锅内炒之,土有油气,换土再炒,以油气尽净为度……”
“啊,这么复杂!”我听了有些晕头转向。
“是的,我用沙土同炒,你能知道其中用意吗?”倪医生转而想考一下我。
我想了想他刚才说过的毒性即药性,答道:“此药能强烈刺激胃肠肌肉蠕动,健胃消积,想必其毒害也在于此,如果作用力太强,肯定也会伤到胃肠壁黏膜。土炒正是取其温厚缓和之性,固护胃气,以免伤正。”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倪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间我想起了婶娘的腰痛病,病脉证都符合经方里的甘草干姜茯苓白术汤证,可药下去却如同石沉大海,实在不知怎么办。于是我问道:“倪师父,对于一些风寒湿痹深入骨髓的老顽疾,您这儿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个啊,你旁边的那位老兄就是这类病的克星。”倪老伯指了指我手边的一只小虫子,我拿起来一看,标签上写着“斑蝥”。
“这应该也是剧毒药吧,用来外敷还是内服呢?”
“是的,此药也是毒性剧烈,被医院划为毒麻类管制药品般口服0.03克以上就会中毒。斑蝥最优越的功效主要是体现在治疗体表类疾病上。像关节类的风湿病以及神经性皮炎、甲状腺结节等,只需要将斑蝥这一味药捣烂后用不到0.5克敷于患处,几个小时之后即能拔出水疱,带走风寒湿之痹。
“0.5克,几小时就能见效?”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像那种寒湿深入骨髓的风湿,即便是用大剂量的乌头也需要几个疗程的汤药才能略有成效,为什么用斑蝥一味药,就能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呢?”
“这其实还是药物发生作用的一个机制问题。风寒湿痹,一般发生在四肢关节等体表部位,也就是血液循环的末梢,最容易发生气血瘀滞的地方。如果用药内服,即便像麻黄、桂枝、附子这类,还是首先作用于心阳,然后靠增加心阳的输出力度,把气血打到四肢末梢以带走寒湿,这等于绕了个大圈。我们把斑蝥贴在患处,直接将关节深处的寒湿拔出来,避免了走体内循环,也不会造成代谢中毒。”
“可为什么不能用附子外敷呢?
“这就是二者药性之间的细微差别了。斑蝥的药性更具有渗透力,善于吸收皮肤深处的寒邪湿邪,乌头是辛温发散力强,所以反而不方便拔毒外出了。”
我在贵阳待了几天,每天都能看见倪老伯用他自制的一些毒药去挽救很多危重病人,如用蟾蜍皮治疗肝硬化腹水,乌梢蛇酒治疗中风半身不遂,蜈蚣与雄黄合用治疗严重的脓肿溃烂……
每一味药都是倪老伯手下英勇善战的将士,而倪老伯则像位调兵遣将的将军,带着这些战士上阵杀敌,攻无不克。
临走时,老伯送了我几个昆虫标本。现在自己坐诊忙了,时常还会拿起那几个标本来看看,激励自己,谁说中医治不了大病,既然选择了,就要做一个像倪老伯那样的中医脊梁。
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