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心悟 郑家本
2019-06-17
篇首语
大凡天资聪慧之人,其思维必多敏锐。正如明初大学士宋濂(字景濂,号溪)所说:“夫医之为道,必志虑渊微,机颖明发,然后可与于斯。”喻昌自幼聪慧过人,博览群书,诗文俱佳,诸子百家无不通览,被誉为当时十四名圣之一。陈自明自幼好学,初问世就才华毕露。心悟,就是不拘泥于旧说,多疑善思。质疑、创新是治学的重要方法。
古人有云:“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纵观历代名医,大都是对古人经验大胆质疑,然后通过自己的实践和创造,提出中医药学之创新内容,从而成为一代宗师的。张仲景在《内经》热病论的基础上,经过自己反复的临床实践,提出著名的伤寒六经辨证纲领,推动了中医学基础和临床的迅速发展,从而使中医学的发展产生了质的飞跃。金元时期,刘、张、李、朱亦都是在深研《内经》的基础上而分别提出了创新学说、形成各自流派的。明清时期叶、薛、吴、王之温病学派的建立也都是如此。不难看出,只有“由疑而思,由思而新,释疑而信,才是获得真理的重要途径”。本篇所选家本先生之创新文论共计13篇,充分反映出家本先生数十年在中医学领域不断探索。勇于创新、立志为医,为中医事业献身之精神。
郑家本先生根据中医传统理论和临床经验,潜心研究《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等经典著作,他先后撰《试论<内经>的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从控制论看中医辨证的科学性》、《金匮要略虚劳篇脉象分析》、《伤寒论阳明三急下症初探》、《郑家本运用温病学术思想指导妇科急症治验》等论文发表。
《黄帝内经》心悟
恩格斯指出:“不管自然科学家采取什么态度,他们还是得受哲学家的支配。”毛泽东亦指出:“辩证法的宇宙观,不论在中国、欧洲,在古代就产生了。”《内经》和其它科学一样也毫无例外,受着一定的哲学思想的支配和影响。更有甚者,在《内经》的形成年代——春秋战国时期,就和朴素的唯物论及辩证法思想有着关系,并在发展过程中,一直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和支配,从而使中医的理论充满深刻的的哲学原理。
朴素的唯物论——《黄帝内经》
列宁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说:“唯物主义的基本前提是承认外部世界,承认物在我们的意识之外并且不依赖于我们意识而存在。”对于世界的物质性,早在《内经》时代就有了认识。《内经》认为世界上的事物是多种多样的,而这些种类繁多的事物有一个共同的性质——由“气”构成。
在《内经》看来,气的种类亦是多种多样的,在自然界有天气、地气、风气、寒气、暑气、湿气、燥气、火气……。在人体有营气、卫气、心气、肺气、胆气……。就其性质可分阳气和阴气两大类。如“清阳为天、浊阴为地”(《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天地之间由于阴阳二气运动的结果,造成万物丛生,“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在《素问·天元纪大论》作了更为深刻的论述:“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矣”不难看出,《内经》作者把“气”看成是构成一切物质的基本元素。那么,气的本质是什么呢?
东汉经学家何休说:“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气之始也。”《内经》作者和中国古代其他朴素唯物论者一样,将“气”认为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极小的组成万物的物质颗粒。应当指出: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在两千多年前,人们还不可能对世界物质性作出科学的结论,能提出“气”是组成万物的“原始物质”在当时来说无疑是进步的。正如李达在《唯物辩证法大纲》中说:“他们的伟大贡献,就在于在人类认识的万里长征中迈出了正确的一步”。
人既是世界物质之一,必然也是由气构成的。“天复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素问·宝命全形论》)。张介宾在《类经》中说:“生化之道,以气为本。天地万物,莫不由之……人之有生,全赖此气。”进而言之,人是由“精气”构成的。“人始生,先成精”(《灵枢·经脉篇》)。“夫精者,身之本也”(《素问·金匮真言论》)。先天之精(气),禀受于父母,构成人体。后天之精(气),来源于水谷,营养周身,共同维持人体的生命活动。
《内经》认为: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气”不是僵死不动,而是无时无刻无不运动着。并由于这种运动,导致了自然界的一切变化。气的运动形式主要表现为升降作用。《素问·六微旨大论》说:“气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又说“高下相召,升降相因,而变作矣”。在人体表现为“清阳出上窍,浊阴归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正是由于气的阳升、阴降的不断运行,使人的气、血、津、液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显示出旺盛的生命活力。
人体的血液循环,正常的呼吸、营养物质的吸收,水液的代谢等均与气的升降有直接关系。故一旦气的升降失调则出现各种病态。《素问·举痛论》中“百病生于气也”即指此而言。
一切唯物主义的学派,总是认为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内经》作者也初步认识到精神是物质的反映和产物。
人的一切生理活动的能源都来自于机体,来自于由“精”构成的生命物质。故《灵枢·本神篇》说:“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神成于先天,但需后天水谷精气的不断充养。故《灵枢·平人绝谷篇》又载:“神者,水谷之精气也。”这里的“神”是指人体的神态、知觉、运动等生命活动,是人的机体的本源态势。而精神活动(即哲学上的意识),则是形式。
艾思奇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指出:“意识是物质世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大脑这种高度组织起来的特殊物质的机能;而大脑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结果。”《内经》也有类似的认识,如认为精神活动是外界物质在人体的反映,并认为一切精神活动(包括思维)都归心所主。“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灵枢·本神篇》)。何为“任物”?任物即接受事物并进行分析,亦即主持神明,而司思维活动的意思。这就明确指出了,人们思维活动是人的心(中医学中“心”的功能包括现代医学的大脑功能)对外界事物观察分析的结果。
《内经》在肯定形体和精神是从属关系的同时,还强调精神意识对形体反作用。认为喜、怒、忧、思、悲、恐、惊的异常是内伤疾病的病因之一,如突然强烈或长期持久的精神剌激,影响人体的生理功能,使脏腑升降功能紊乱,而致疾病的发生。“悲哀忧愁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灵枢·口问篇》)。说明情志因素影响人的心,而致疾病发生。
朴素的辩证法思想——《黄帝内经》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说:“我们所面对着的整个自然界形成一个体系,即各种物体相互联系的总体,……这些物体是相互联系的,这就是说,它们是相互作用着的,并且正是这种相互作用构成了运动。”艾思奇在《辩证唯物主义纲要》中说:“从相互联系和发展过程中来观察事物,这就是辩证法的总的特点。”《内经》就认为自然界是一个对立统一的整体,“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素问·生气通天论》)。这种自然界的整体观集中体现在“天、地、人”三位一体,“春、夏、秋、冬”四时一体,“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一体,“木、火、土、金、水”五行一体四个方面。
生活在自然界之中的人,与天地有着密切的关系。“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者也”(《灵枢·本神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素问·宝命全形论》)。“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素问·六节脏象论》)。自然界为人类提供了衣食住行的充分必要条件;自然界的变化又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们的生理活动。如天暑则汗出,天寒则腠理闭;南方之人多湿热,北方之人多伤寒……
古人认为,“人是一个小宇宙”。人体本身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体内任何一个或大或小的器官、组织、都是互相联系的。“上古圣人,论理人形,列别脏腑,端络经脉,会通六合,各从其经,气穴所发,各有处名,谿谷属骨,皆有所起,分部逆从,各有条理,四时阴阳,尽有经纪,外内之应,皆有表面”(《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在生理上,脏腑经络和皮,肉、筋、脉、骨等形体组织及口、鼻、舌、耳、眼、前后阴九窍之间存在着有机联系,它们共同完成人体的机能活动。在病理上,脏腑功能失调,通过经络反映到体表;体表组织器官有疾,亦通过经络影响有关的脏腑。这种思想即《内经》的整体观念。
处在整体之中的物质,彼此之间是怎样关联的呢? 在《内经》看来,世上一切物质都可根据属性分别归为“阴”、“阳”两个方面;事物的关联都是阴阳的对立统一的结果。什么是“阴阳”?张介宾解释说:“阴阳者,一分为二也。”当然这里的“一分为二”是不能同唯物辩证法的矛盾规律划等号的。但是,它确是一种朴素的辩证法观点。
阴阳是普遍存在的。在自然界:“天为阳,地为阴”;“昼为阳,夜为阴”;“水为阴,火为阳”;“阳化气,阴成形”(《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在人体:“人之阴阳,则外为阳,内为阴……则背为阳,腹为阴……脏者为阴,腑者为阳”(《素问·金匮真言论》)。总之“人身有形,不离阴阳”(《素问·宝命全形论》)。大凡活动的、外在的、上升的、温热的、明亮的、功能的、机能亢进的都属阳;反之则属阴。并且阳中有阴阳,阴中亦有阴阳,故《素问·阴阳离合论》用“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百;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内经》用这段精辟论述来概括说明阴阳是无处不有,无时不存的。
阴阳的普遍性是阴阳的一个特性,而阴阳的相互依存、对立、消长和转化则是另一个特性。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热为阳,寒为阴;外为阳,内为阴。假如没有上、左、热、外之阳,就无所谓;下、右、寒、内之阴;反之亦然。阴阳两方都以另一方为存在条件。正如毛泽东曾说过的一样:“中国古人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不能只讲阴没有阳,或者只讲阳没有阴,这就是古代的两点论。”阴阳相互依存的表现形式是“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在内的阴是阳的物质基础,在外的阳是阴的表现。
阴阳双方随时都处在制约、斗争之中。《类经附翼·医易义》载:“动极者镇之以静,阴亢者胜之以阳”。如果没有一方对另一方的制约和斗争,必致某一方亢而为害。“四时之变,寒暑之胜,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寒生热、热生寒,此阴阳之变也”(《灵枢·论疾诊尺篇》)。夏为阳盛,夏至后阴气渐生,用以制阳;冬为阴盛,冬至后阳气渐旺,用以制阴。双方斗争的结果,必有胜负。这就形成了四季气候变化的规律。在人体“阳胜则阴病,阴胜则阳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阴阳失去平衡,则出现病态。其治疗亦是通过阴阳的斗争原理来补其不足,制其亢盛,使之平衡而达到“阴平阳秘”(《素问·生气通天论》)的目的。
阴阳制约、斗争的结果,使双方不可能长期处于一个静止不变的状态,而是处于一个“此消彼长”的“动态”之中。就人体而言,各种机能活动(阳)产生,必然要消耗一定的营养物质(阴),即“阴消阳长”;而各种营养物质(阴)的新陈代谢,又必须消耗一定能量(阳),即“阳消阴长”。人体的正常生理活动正处在这种“彼此消长”的动态平衡之中。
阴阳双方制约、斗争的结果,使自己有向相反的方向转化的可能。即是说,阳可以转化为阴,阴可以转化为阳。例如:疫毒痢在高热、烦躁谵妄、里急后重、舌红绛苔黄燥,脉滑数有力,这一阶段属阳症;如误治、失治或久治不愈,病情恶化,出现面色苍白、四肢厥冷、汗出喘促、脉细促无力,则属阴症,这种转变过程,在《灵枢·论疾诊尺篇》称“重阳必阴……热极生寒”。它和《周易》的“否极泰来”同出一辙。
阴阳转化是有条件的,这条件就是《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所说的“重阴必阳,重阳必阴”,“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寒极生热,热极生寒”。“重”和“极”就是保持阴和阳本身性质的“极限”和“度”。阴阳依存是相对的,斗争是绝对的;阴阳消长是一个量变过程,阴阳转化是质变过程,而“重”和“极”则是度量关系“关节线”。
列宁在《谈谈辩证法问题》一文中说:“统一物质分为两个部分以及对他的矛盾的部分的认识,是辩证法的实质。”《内经》将自然界(包括人体)这一统一体认为是阴阳两部分对立统一的结果,正说明它具有朴素的辩证法思想。
《黄帝内经》观察问题和处理问题的方法论
李达在《唯物辩证法大纲》中说:“无论什么哲学,总是关于世界的某种理论说明,关于世界的某种看法,因此都是世界观;然而,当人们拿着这个理论去观察和处理问题的时候,它又是方法论。”《内经》认为人体是物质的、运动的、对立统一的,祖国医学的病理学、诊断学和预防治疗学,正是这些具体原理的应用。
在认识疾病方面。天地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人与天地相应”(《灵枢·邪客篇》),人体各部在心的主持下共同维持人体的功能。当天地间气候发生异常加上人体本身功能紊乱的时候,便发生疾病。毛泽东在《矛盾论》中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讲,疾病就是内因(正气)和外因(邪气)斗争的结果。在这里“正气”是主要矛盾方面。体内正气旺盛之时,邪气是不容易导致疾病发生的。正如《素问·刺法论》所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只有当正气虚弱之时,邪气才易侵犯人体,而发生疾病。故《素问·评热病论》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可见一切疾病都是可以认识的,可以治愈的,一些暂时尚未被认识的疾病,只不过是我们还没有弄清它的规律,未把握它的本质而已,“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灵枢·九针十二篇》)。只要我们反复实践,反复研究,用各种手段“得其术”,一切疾病都将被认识,而“不治之症”也将迎刃而解。
在诊断疾病方面。唯物辩证法认为:本质通过现象表现出来,现象表现着本质。所以一切疾病都在外部必有相应的表现,通过望闻问切仔细观察、分析外在的表现(现象),就可以得知人体内部的病理变化(本质)。《内经》正是利用“本质在表现出来;现象是本质的”这一原理。例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部分;视喘息、听声音而知所苦……观浮沉滑涩而知病所生”。从了解分析疾病在人体外部症象入手,来审症求因,推导其病理改变。
在防治疾病方面。《内经》的朴素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体现在疾病的预防治疗学上的内容甚广。大致可用“治病求本,调和阴阳,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十六个字来概括。
治病必求于本:所谓“本”是疾病的根本或本质;“标”是标志或现象,一切疾病都有其本质和现象,作为一名医生就是要通过现象来分析它的本质,并从根本上给予治疗。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治病必求于本”。
在一般的情况下,现象(病状)和本质是一致,但在特定情况下,现象和本质正好相反,有“阳盛格阴,阴盛格阳,至虚有盛候,大实有羸状”的假象。李达在《唯物辩证法大纲》中说:“假象是本质在特定条件下的一种反面表现……是由本质产生的,它是由事物的本质派生出来的自身对立物。”所以在诊治重危病时,更强调抓住本质,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治本,从原则上讲,是根本之法。但并非千篇一律,当标急而重时,可首先治其标或标本同治,即所谓“急者治其标”之意。
调和阴阳:疾病在人体发生的基本理论变化为阴阳失调。因中医治病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根据疾病的根本——阴阳的偏盛偏衰,进行适当的调整。阳盛阴病者,泻其阳;阴盛阳病者,泻其阴;阳衰阴病者,补其阳;阴衰阳病者,补其阴。“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素问·至真要大论》)。从某种意义上讲,调和阴阳是中医学的唯一手段。
防微杜渐:疾病从发生到致死人命,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在疾病发生以后,作为医生就要做到早期发现、早期治疗、防止由小变大,由轻变重,由局部到全身,即所谓“救其萌芽”、“发于机先”。防微杜渐,就是要了解疾病发展的规律,它在浅、微之时,就给予及时治疗;并在疾病可能出现下一阶段,加强预防措施,如《素问·四气调神大论》载:“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由此可见,《内经》早就强调了“治未病”的战略思想。
未雨绸缪:一切疾病都是在人体正气虚弱的情况下,遇到致病因素的侵袭而发生的,假若我们使人体正气不虚或不受外邪,疾病便无从所生。这就是我们防止疾病的最理想的措施,它较之“治标”、“治本”,“防微杜渐”实为上策。
要做到不病或少病,首先要求人们生活饮食起居要有规律,注意精神情志的保养,“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素问·上古天真论》)。从而维持身体的正常生理,提高机体抗病能力,“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素问·上古天真论》)。
其次,应懂得自然界的变化规律,适应环境的变化。“动作以避寒,阴居以避暑”(《素问·移精变气论》)。在《素问·上古天真论》中更明确提出“虚邪贼风,避之有时”的思想,对传染病的预防是有积极意义的。由此可见,《内经》早就强调“预防为主”的防病思想。
家本先生深刻感悟到《内经》的朴素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以及这些思想在认识、诊断、预防和治疗疾病时的具体应用。世界是物质的,变化的。“气”是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随时都处于升降变化状态。由于“气”的不断地运动,致成自然界的一切变化。物质的变化是有规律的,是可以认识的。祖国医学发展的历史,就是不断地、由浅入深地认识疾病规律的历史。
人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并与天、地、季节、气候、环境、职业有密切关系;而《内经》认识疾病就是将多方面因素综合,全面的加以分析,既不排除外界致病因素的影响,更重视内部因素的作用,从中找出本质的东西,从根本上加以治疗——这就逐步形成了中医的基本特点: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但不讳言,《内经》中还存在着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成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继承和发扬符合客观规律的内容。吸收其合理的内核,扬弃其唯心成分与过时的外壳,做到古为今用,推陈出新。
(编者注:本文据郑家本先生文稿整理,并见于《成都中医学院函授大学学习通讯》、《内经新论》,《郑家本医集》)
郑家本先生以丰富的中医医理和深厚的临证经验,博学宏识,潜心研习中医四大经典卓有成绩。他先后撰《试论<内经>的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从控制论看中医辨证的科学性》等著作,为推动中医学术作出应有的奉献。值得的学习。郑家本先生读过的书,虽然我也读过,但我既无著书立说,又无医名在外。拜读郑家本先生文章,拜读所有中医老师编辑撰文,自感惭愧,自叹不如,谢谢各位老师的指导与斧正!向大家学习,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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