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南飞||刘学友 / 四六文摘

大雁南飞

大雁南飞是许多年前的一幅画卷了。

我站在院子的前面，那时的北京高楼大厦非常少，站在一个开阔地带，可以看到很远很远，不像现在视线都被高楼大厦挡住了，极目远望根本不可能，你只能坐井观天了。

当秋风瑟瑟，黄叶漫天飞舞的时候，你可以看到碧蓝碧蓝的天空上，有一批一批的大雁由西向东南飞，风很大，也很冷，大雁们排着队，在风中急翔。有时因为风大，大雁飞翔的姿态会忽上忽下，曲曲折折，但它们并不在意，也不鸣叫，它们都在急着赶路，一批接一批地飞过，情景十分壮观。

大雁飞过后，天气愈加冷了，朔风萧萧，凉意阵阵，大雁告诉你冷酷的冬天已经快来临了。

那时北京的冬天非常冷，穿棉带帽也不暖和，戴着棉手套骑车，手指都冻得疼，露在棉衣外的鼻子、嘴也冻得通红，穿着厚厚的大衣，双手还要缩进袖筒里，不像现在的冬天是暖冬。

忍受了几个月寒冬的折磨，当太阳又渐渐开始温暖，春风刚刚在蓝天下涌动时，天空中又飞来了大雁，这次它们是由东向西飞，队伍也整齐，满天都是，它们飞得很慢，边飞边在空中欢唱，似乎告诉人们春天就要来了，一个繁花似锦，百鸟争鸣，彩蝶飞舞，色彩缤纷的春天就要来了，它们是报春的使者。

大雁飞过，春天就真的来了，水绿了，花开了，天气暖和了，人的神采飞扬了。

一年两迁移，大雁报告着春天与冬天的交替。

这些大雁是哪里来的？又要飞到哪里去栖息？有时我望着天空，想着，想着……

我想起了远在南方的二姐，她生于一九五一年冬，十六岁初中毕业，赶上了插队，她本应去山西，由于我母亲反对，她去了我的老家湖北插队，后来落实政策，分配到武汉机床厂。武汉机床厂是一个大厂子，待遇好，当时我家六个姊妹，就我二姐条件好，每年她回北京，都要给我们零花钱，给我钱最多，我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一个原因，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弟弟。她给我的钱总是最新的，一元一元的，一给就是十元，这可是在七十年代初期呀，这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占年轻工人一月工资的一半。

二姐总是在大雁南飞的时候回来，春节过后就走，她走时，我总是恋恋不舍，把她送到火车站，洒下一串串泪水……

八十年代初期，国家落实知青政策，知青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城市，二姐可以回来了，大家都盼着她回来，并四下活动，开据各种证明，给二姐写了好几封信，催她快点办手续，一切办妥当后，本以为过几个月二姐就要回京工作了，二姐却没有回来，她选择了留在武汉，那里有她的一个家。按政策规定，她只能独身回京，这就使二姐面临一种选择，夫妻两地分居，五岁的女儿要长期离开妈妈，二姐要过上牛郎织女的生活，二姐选择了家庭，放弃了回京。

二姐没回来，我们感到遗憾，有时望望天空，看看南飞的大雁，我就会想起二姐。心里涌起一股惆怅和伤感。

南飞的大雁呀。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大雁南飞》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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