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白发魔女传》练霓裳：是魔非魔？留待江湖后世说

谈武侠小说，不能不谈梁羽生，梁羽生、金庸、古龙的作品各具特色，他们三人并称为中国武侠小说三大宗师，被誉为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祖师。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和金庸共同扛起了新派武侠小说的大旗，梁羽生文学功底深厚，言辞优美，描写生动，文中大量运用诗词，独树一帜。在评价自己的武侠创作地位时，梁羽生曾说：“开风气也，梁羽生；发扬光大者，金庸。”

《白发魔女传》是梁羽生武侠的经典之作，《白发魔女传》在树立了一个武侠史上的经典女性形象——练霓裳的同时，也开了一个日后诸多武侠小说中女主角为爱白头的先例。

(黄晓明、范冰冰、赵文卓、王学兵版电影《白发魔女传之明月天国》)

《白发魔女传》卷首词：

一剑西来，千岩拱列，魔影纵横；

问明镜非台，菩提非树，境由心起，可得分明？

是魔非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后世评！

且收拾，话英雄儿女，先叙闲情。

风雷意气峥嵘。轻拂了寒霜妩媚生。

叹佳人绝代，白头未老；

百年一诺，不负心盟。

短锄栽花，长诗佐酒，诗剑年年总忆卿。

天山上，看龙蛇笔走，墨泼南溟。

——《调寄沁园春》

练霓裳与卓一航第一次见面时，白发魔女就说过“红颜易老”这句话，那时卓一航就开玩笑地对她说，愿替她寻找头发不白的灵丹妙药，没想到最后一语成谶。最后白发魔女对着两朵优昙花痴痴出神，几十年间的事情，如电光石火般在她心头闪过，她真想不到卓一航对她如此情深，生前一句戏言，死后仍然办到，打开锦匣，抽出一张锦笺，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七律：

别后音书两不闻，预知谣诼必纷纭。

只缘海内存知己，始信天涯若比邻。

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

冬风尽折花千树，尚有幽香放上林。

(张国荣、林青霞版古装武侠电影《白发魔女传》)

这首诗正是卓一航当年受她误会之后，托人带给她的。当时她火气正盛，体会不出其中的深情厚谊，如今重读，只觉一片柔情蜜意，恋恋情深。这首诗一二句是说分别之后音信全无，他已预知到一定会有很多谣言；三四句说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算人在天涯，也如近在身边；五六句则表示他生死不渝的真情，虽历经劫难，饱经风霜，爱恋之心却越发显现；最后两句说纵然劫难像冬风一样吹折了千树的花朵，可是象征着爱情的花朵仍然散发着幽幽清香！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啼笑非非谁识我，坐行梦梦皆缘君，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心似欲随风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无爱亦无憎。

——《白发魔女传·双调忆江南》

练霓裳与卓一航两人最后也没能在一起，卓一航死后，留给了白发魔女练霓裳一封遗书，他们两人真正的结局是在《七剑下天山》里。

独倚阴云映素忧，天寒谁解泪纷流？

一裳轻送关怀至，几缕衷情满洞秋。

惊粉面，叹娇羞，芳华如水梦如绸。

奈何多惹情牵绊，一夜青丝换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