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呆子的故事(二)

我和呆子的故事（二）

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之后，我提了一个条件：这辈子不要孩子，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只谈恋爱不结婚；如果同意不要孩子，可以结婚；如果不接受就分手。

他接受我的条件，还是要结婚。

我们就开始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那些日子通过网络和电话，每日非常甜蜜。他表现得特别温存体贴和关怀，每月的电话费超过千元，最高时达到三千元，我的工资才一千，觉得他是太奢侈了，也劝过他少打一点电话，他不肯。婚后，他也试图省过话费，发现做不到，最后说：“没有你，我要钱干吗？”从此，再不为这事劝他。后来我粗算过，十年以内，我们的话费、网费、火车飞机票加在一起，早就可以在小城买一套不小的房子。我们没买房子，感情却越来越深，最后才知道已经深不可测。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磁性又温柔，浓重的京腔，有时候很淘气，刚开始很体贴，有分寸。后来还知道，他的坏脾气在家里是公认的。我觉得不是坏脾气，一方面是因为他最小，有老小的任性；另一方面，是不被理解，他在家里是另类。这是后话。

他第一次跟我发火是在电话里，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我们通过座机交谈。那天我刚下班，他的电话就追过来，我们一如往日，他问我答，不过是今天做了什么，这时候在做什么，一会儿还要做什么之类的，我在回答其中一个问题时随口说：“不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他突然就在电话那一头大怒：“守住你的隐私吧！如果你有隐私，就不必再跟我交往了！”说完，挂掉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发脾气，第一次摔我的电话。

我在电话这一头傻掉了，发懞。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就是奇怪：我说什么了？他怎么气成那样？

晚上，他又打来电话，先为自己的态度道歉，表明他的观点：“恋人之间不该有隐私，如果你有其他选择，那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退出，我绝不跟其他人竞争。”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也解释了自己随口说出的隐私，明确告诉他：没有其他人，没有秘密，只是玩笑。

心里却有些感动。这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啊！

我赞成他的态度：如果选择了爱，就好好爱，真诚爱，不要左顾右盼。

虽然第一次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之间的了解更深入。但他每天都担心失去，担心这份爱没有保障，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强烈追求。他说：我要用一辈子来追求你。

他说：你是一个珍宝，现在被我挖出来，那些短视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们恨不得把你抢回去呢。

我说：没有人抢我，也没有人要我，除了你。不必紧张，没有人跟你竞争。

他对我的管束越来越多：不许太晚回家，不许吃地摊上的东西，不许做不安全的事……

我没有不舒服，没有生气，只感觉到温暖与爱。我自视不高，有一个人这样深切的爱与需要带给我极大的幸福感。在我看来，他的要求是合理的，充满爱意，就越来越听话，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那时候，他从一场重病中缓过来，身体还没有痊愈，很虚弱。可是强烈地渴望爱，勇敢地追求爱。他以为人生最重要的是爱，有爱的生命才有意义。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也知道自己生活习惯不好，有一堆的小毛病：抽烟喝酒贪玩，晚不睡早难起，不爱运动不好好吃饭……。他把这一切都告诉我，还说：“你可以不让我吃饭，但不能不让我抽烟。”又说：“我这人毛病很多，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得先告诉你。”还说：“无论你要不要我，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了，非你不娶。”

平生第一次有人当我是珍宝，坦诚自己的弱点，并且明言能给我的物质很少。而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不打算在婚姻中索取一切，我们各自独立，彼此支持。我们都能养活自己，经济没有大问题。我这辈子有一个理想，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不靠任何人；三观一致，感情真诚就足够了。最需要的都有了，没有纠结，我想得很清楚。

他的态度是：快点结婚，省得夜长梦多，越早越好。

终于，婚期定了，就在那个春天，他要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