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残缺不全的灵魂——评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总第1028期
连续性出版期刊号:ISSN 2709-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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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不全的灵魂
——评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
文/潘兵华(湖北)
年轻时听过一段《五官争功》的群口相声,相声讽刺了现实中部门争功邀宠的社会现象,用人体五官的作用来揭示谁也离不开谁的道理。整段相声包袱不断,妙趣横生。
上帝造人,让人长出眼耳口鼻这些器官。眼睛给我们看到一个真实而神奇的世界,耳朵让我们听到大自然奇妙的声音,嘴巴为我们尝尽天下美味又巧舌如簧,鼻子使我们嗅到香的、臭的气味。我们从视觉、听觉、味觉和嗅觉来感知世界的精彩纷呈又残酷无情,无论是看见、听到、尝过还是嗅闻了什么,都会在我们的头脑留下印记,让记忆丰满起来。
假如我们有一样或两样出了毛病,就是瞎子、聋子或哑巴。看不见、听不到、不能说,这是身体残疾,残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我们四肢健全,眼耳口鼻尚在的人就健全就完美了吗?看到装作没有瞧见,听到如同耳聋,该说的不能讲,不该讲的偏要说。在现实中我们宁愿作为一个看客,来嘲笑身体比我们残缺、命运又比我们悲惨的人,比某些人强一点是我们的精神胜利法。那么受欺压或混得不如人的群体又将如何?像阿Q受到欺压一样说儿子打老子,还是用我的祖上曾经阔过的话来哄骗自己?
鲁迅先生笔下《阿Q正传》中的人物不仅阿Q还活着,连赵老太爷、假洋鬼子、吴妈以及和尚、尼姑一干人马依然活跃在舞台上。他们的表演逼真,自我感觉良好,还时不时想来点反串角色,哼唱着“翻身农奴把歌唱”。
作家们早就为这些现象画了像,他们的五官大致不那么丑陋,有鼻子有眼睛还长着不算大的耳朵,也有一张不太小的口。看似正常,其实就如聋子的耳朵只是个摆设。这样说聋子有歧视之嫌,伊呀呀,原谅我的无心之过,我的意思是说看似正常的人其实也有残缺,拿五官的不健全来类比,虽话糙但理不糙。
体验生活、观察社会乃至思索人性之根的作家是如何思考这些问题的?假设把瞎子、聋子和哑巴放在四肢健全五官全好的人群里该会怎样?
广西作家田代琳就做了看似荒谬实则真实的实验,他让笔下的人物过着没有语言的生活。没有语言的生活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剥夺了人不同于动物的标志,丧失语言能力或者权利的人,沉默就是逃避现实的自我保护。
《没有语言的生活》是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的中篇小说,作者将三个不正常的人放在一个家庭里,不正常在加倍放大,过上正常生活的渴望愈加迫切,这无疑给人强烈的震撼。耳聋的王家宽想融入谢西烛的圈子而不得,被他们耻笑和侮辱。由于自身的残缺而受辱倒是其次,不与他们来往就是。听不见的王家宽把送上门的媳妇朱玲搞飞了,这是无法沟通的苦果,他看到朱大爷一帮人来家里,自己先矮了三分。
答非所问,在现实中又岂止是聋子会圆话?王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比比皆是,朱大爷等同于权威,朱大爷问“你们幸福吗”?你说“我的腊肉被狗叼走了”。朱大爷又问,“我把朱玲送给你做媳妇,让你后代脱聋”。你说“他不是我打的,我在家放牛呢,城管弟弟的鸡鸡也不是我的狗咬断的,我的狗忙着在家生羊羔呢”。
王家宽或者耳聋,或者装聋,他可以远离流言蜚语,或者像儒家所说的非礼勿听选择沉默。王家宽是做到了,讲他是电灯泡也好,说他喜欢的朱玲跟张福宝好了也罢,王家宽依然去践行对爱的行动中。感谢上帝还留了一双眼给王家宽,让他听不到的时候能够看见事实的真相。
王家宽恨自己,我的耳朵只不过是个摆设,我割它下来喂狗。他的耳朵像秋天的落叶再也回不到树上。他忽然迷恋起树叶,每天一早就来到小树林,寻找一片曾经属于自己的树叶。尽管它只是一个摆设,毕竟叶落让人感伤,那喂了狗的耳朵和喂了狗的爱情都不会重生。
王家宽还有勇气割掉没有卵用的耳朵。哪怕只是摆设,一个关于脸面的摆设,一对关于美感的摆设,王家宽以壮士断腕的勇气与之决裂。
不正常的王家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哪怕是瞎子配个独眼龙。王家宽每天魂不守舍地出去寻找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找到了,找到一个比朱玲还漂亮的姑娘。这姑娘除了不能说话外,啥都明白。王家宽的爱情之花在哑巴姑娘蔡玉珍如酒的气息中悄然盛开。
三个不正常人的组合形成一个超级的没有语言的家庭,他们瞎、聋和哑巴,看不见光明,听不到谗言和媚语,更是不会说出心底的想法的一群人。可是,外界的骚扰仍然抓住他们不放手。王家宽的屋顶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像是一股幽怨之气,无数个夜晚折腾得蔡玉珍和王老柄不安,他们搀扶着去寻找声音之源。原来朱玲怀孕后,张福宝不敢带她去打胎,朱玲因现丑而自杀,杨凤池将女儿朱玲的死全赖在王家宽身上,她在树林里诅咒王家宽不得好死。
王老柄一家搬到河对面,在自家祖坟上建房屋,远离是非,去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这是一个奇特的家庭,瞎子王老柄把自己的盘算说出来,听得见的哑巴儿媳妇再打手势告诉聋子。王家宽问父亲,“你是要我挖祖坟吗”?蔡玉珍点点头,三个人像一条电路,由王老柄发号施令,通过蔡玉珍像继电器去触发王家宽这个电子元件,然后王家宽再通过语言信号反馈给听得见的两个人,居然毫无障碍。晚上起风,蔡玉珍出来收拾晾晒的衣服时,歹徒强暴了她。三个人后来联合打败了想再来欺负蔡玉珍的谢四烛,并将过河的独木桥拆了,从此真正地与世隔绝。
一年以后,蔡玉珍生了一个儿子,王老柄给健康的孙子起个响亮的名字叫王胜利。他们又聋又哑又瞎的一家胜利了,迎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的男孩。爷爷叫孙子胜利,爹爹喊儿子有钱。刚上学的儿子学小孩唱童谣:蔡玉珍是哑巴,跟个聋子成一家,生个孩子聋又哑。王老柄拿着烟锅就扫过去:你不叫王胜利,也不叫王有钱,你应该叫王八蛋。
社会就是如此残酷无情,尽管你努力克服自身的缺陷,让不正常的肢体走向正常的轨迹,可外界强大的暗流让人身不由己。一个渴望正常的人又回到生活本来的面目,让他们满怀希望的王胜利成为一个王八蛋,看似正常的一个人跟又聋又哑又瞎的人没有两样。
作家的实验被生活的逻辑搞砸了,作家拷问的东西依然还在我们生活中上演,正如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没有消亡。鲁迅先生是怒其不争,而我们的田代琳先生只给他们没有语言的生活,一个沉默压抑的世界,苟活着一群群残缺不全的灵魂。
【作者简介】
潘兵华,湖北省孝昌县人,就职于深圳。有散文、小说发表《孝感晚报》《孝感日报》《中山日报》《宝安日报》《农村新报》《繁荣》《北方时报》《湖南科技报》《楚天都市报》《人民代表报》《中国应急管理报》《映山红》《太白风》《关东美文》《中国散文家》《向阳花》《槐荫文学》《速读》《中学生阅读》《民间故事选刊》《长江丛刊》等报纸杂志上;公司季刊、报纸也刊登了数篇拙作,参加工业园书友荟征文的随笔《我的2017》已获奖。在大型论坛文学版发布文章二百五十篇约五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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