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梦中的妈妈
梦中的妈妈
“昨天晚上妈妈来到我的身边，用她温柔的双手轻轻摸摸我的脸。”
清晨醒来，微友的微信到了，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我才恍然，妈妈去世多年了，是我因为专注工作，没有闲暇思念母亲，还是母亲怕打扰我，影响我的工作，从未在梦中出现？耳边传来哀怨悲怆的歌——《梦中的妈妈》，听得我泪流满面，痛彻心扉。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这首歌，把歌唱家演唱的视频一遍又一遍打开，沉浸在思念母亲的沉痛情感中，情感一经触发犹如江河决堤，汹涌而至。
我与母亲聚少离多，与母亲单独相处的时光有限。小时候依偎母亲怀里的情景，随时光流逝，逐渐模糊。长大后上学读书，母亲总是为我一日三餐忙碌着，她没有一天清闲过，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整天在地里摸爬滚打，好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每当听到宋祖英的《小背篓》，我就想到母亲背着草篓在地里忙碌的身影。她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背着草篓在地里挑菜割草的情形。我工作以后，跟母亲相聚的机会更少了。母亲因为要忙着兄弟们的生活，拖着病体，日出而作，日落而不息。多少个夜晚常常熬到深夜，今天忙完了还要忙着明天的事。农忙时节，一宿不曾合眼是常有的事，母亲的坚韧都表现在了日复一日地劳作上。
偶尔来我们单位小住，不几天总絮叨家里地里的事。我们夫妻上班，她又闲得坐立不安。课余时间，我骑着自行车带她去灌河边上看风景。灌河是我们省内唯一的潮汐河，母亲虽然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对灌河却是那样的熟悉。那是她年轻时候，有两年，秋收以后，她与邻居一起到灌河北边捡拾庄稼。她们是乘着小木船过河的。期间经历多少风险，只有母亲知道。现在灌河大桥横跨南北，四车道的桥面，南来北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母亲专注看着波涛滚滚的河面，脑海又浮现当年渡河的情景了吧？我问她，还记得当年从哪过的河吗？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哪里还记得。她深有感慨地说变化太大了。我现在也弄不明白，当年没有通讯工具，父母怎么联系的，每次都是父亲推着木轮车到灌河边迎接母亲，他们怎么推着木轮车，将一车粮食，徒步50多里运到家的？父母为了生活，吃尽多少苦头，可我们却不理解生活怎么那样艰难！
记得一次，我回家正好碰到母亲在稻田里起秧苗，她这个年龄应该是安享晚年生活的，可是她仍然像一个整劳力忙着。她说最近眼睛看东西模糊，手臂举过头顶很难。我劝她来县城医院看看，她说一摊子事，哪走得了。过几天又托人带话给我，情况好多了，让我别担心。其实她是怕我担心，才向好处说。
在她体力不支，病入沉疴的时候，她还是不让人告诉我，生怕影响我的工作。直到卧床不起，才让人通知我，我立刻把她送到医院治疗。在她住院的日子，我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陪她，那一星期是我和母亲相处最长的时光。她和我叙家长，从我出生，到我离开家以后发生的许许多多琐事，她如数家珍似的，可见我成长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地记在母亲心里，而我却很少记得母亲为我做的一切。我聆听着、回味着。她突然转换话题，说明天是你的生日，到你家去吧！我的生日，我倒没有放心上，母亲却记得那样的清楚。都说儿子的生日，是母亲的磨难日。母亲不无感慨地说，生你那一年，差点饿死。说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一辈子，过着贫穷的生活，病痛的折磨，生活的艰难，让她承受了生命之重。那以后我以为母亲的病情稳定，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活着。可是没几天，她就到了弥留之际，当我为母亲寻医问药的时候，家人电话到了，说不需要买药，母亲走了。我顿感天昏地暗，立刻动身往家里奔，见到的是母亲冰冷的尸体，我那慈祥善良的母亲就这样与我天人永隔。忙完母亲的丧事，当我再次离开家的时候，不觉悲从中来，丧母之痛，啃噬着我的灵魂，都说母亲在，家就在。现在母亲不在了，家，只能是故乡了。
我最要感谢的人是母亲，我读书上学，都是母亲出面筹措学费，直到我考上大学，还是她出面，向亲友借钱。可以说，没有母亲，就没有我的今天，就连我爱好文学，喜欢写作也是在母亲去世后，才激发了我的文思，当我有能力报答母亲的时候，母亲却已经作古。生前不愿打扰我，死后也没有托梦于我，我多么想我们母子能够像在灌河大桥边，边看风景边聊天的情景再次出现，哪怕是在梦中也好，可是这个情景始终没有出现。
妈妈，也许如您生前一样，不愿打扰我，也许您在我的梦里来过，可是“一定是你来时很小心，怕我想起你！”千言万语说不尽对母亲的思念，还是用《梦中的妈妈》歌词来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吧！
“亲爱的妈妈，我有多想您，
您的恩情我来生再报还，
我要妈妈吃的饱，我要妈妈穿的暖，
我要妈妈开心快乐笑容的每一天。”
2021年5月9日写于母亲节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达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高中语文特级教师。在《中国教师报》《教师报》《江苏教育报》等报刊发表散文二百多篇。作品大多抒写亲情、人生感悟，为学生示范作文，形成了亲和、平实的文风。散文《教书的日子》（团结出版社出版）《不是为了告别的追忆》（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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