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蛋岗【卅七】
〓 第 1500 期 〓
姐夫、二嫂跟上二蛋岗在北京逛了一个多星期。拜访了交通部老乡司长，司长请他们和挂职镇的书记、镇长在一家四合院会所吃了粤菜。书记、镇长引见，拜见了区委书记、区长。一名副镇长陪同去了天安门、毛主席纪念堂、人民大会堂和八达岭长城等景点。
姐夫说：“在会所吃饭时，司长两口子直夸二蛋工作认真、负责，办事能力强，对朋友真诚热情。我们拿去的粉条、山药特别受欢迎。书记、镇长对二蛋很好，带卫生间的办公室，住的是里外套间，派了专车和司机。依我看，比他当副县长宽展。”二嫂说：“眼下看挂职也许是件好事，司长答应，只要大姑娘上了咱们这里的高考分数线，第一志愿填上北京学校，就能录取到京城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建议我们在北京买套房。”姐夫拿出一叠照片，让我们看。还说：“这次见大世面了，没岀地铁站，我坐了两个来回地铁，过瘾。他们请我们吃饭，一桌菜都在一万上下；不是茅台、五粮液，就是瓷坛子牛栏栅二锅头，阔气。”二嫂笑着说：“不拿心，喝上人家好酒没完。每顿饭至少喝一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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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初三、高三两个年级进入了紧张的中、高考冲刺阶段。科任老师们给学生定了不少模拟卷，特别是浙江苍南县的试卷，样卷里有空白发票，还有给订卷老师的回扣比例。我没给学生定，一是与教学大纲不符，二是非专业人员拼凑的。上课、批改作业后，我要在历年中考题、高考题、各地寄过来的试题中选题、刻印试卷。显得比别人忙了点。
一天晚上，二嫂打来电话，说是二蛋岗要回来，给大姑娘操作报名、考场排座位的事。让我跟一中同学老大哥联系，摸清一中有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叫我把三中平时成绩突出的学生弄清楚；想办法争取排到一个周边都是优秀学生的座位。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只得再求助老大哥了。二嫂又问我手机号是多少？我只好如实相告：“听说手机挺费钱，接、打都收费。我天天教书，没有多少事需要电话联系，平时家里有固定电话了。”二嫂骂了声：“穷酸，圪生货。”挂了电话。
第二天，媳妇拿上手机去移动营业厅办了张卡，我裤腰带别上了手机。
给老大哥打电话，说了二嫂的意思。老大哥详细告诉我，高考排座位的窟窍，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在高考花名册上尽量按每考场三十人算准。招办上报时保证不打乱原花名表。准考证发下来，核对前后左右考生，再跟成绩好的学生取得联系。如果是农村孩子，要负责考试期间的吃住，根据传递纸条的分数大小给予一定的补偿。联系外旗县来的主监考、当地的副监考，在考场给予照料。也是根据获得答案的多少，酬谢监考老师。
我的老天爷呀，高考原来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在乡下十几年真是孤陋寡闻，虽说也是个老师，成天为学生备考忙的天昏地暗，却不知高考还有这样的套路。
给二嫂打通电话，把如何操作的套路告诉了她。二嫂干脆利索地说道：“明白了，花多少钱也行。”
高考报名前，二蛋岗领着京城里的人，开着两辆小车，一辆中巴车回来了。京城来了一位副区长、镇委书记、镇长，镇属企业的厂长经理，还有一位初级中学副校长和一位小学校长。县委、政府举行了隆重的接待仪式。几大班子领导在城外路口迎接，三中初一六个班的学生，手捧鲜花在招待所门口夹道欢迎。晚上接风宴，盟委副书记（那位老领导）和一位副盟长也赶来参加。
京城人参观考察了三天，跟县政府达成协议：镇属企业的劳保服装全部委托县服装厂加工，暂定三年合同；县石碴厂为京城钢厂供应石灰石，签了五年供货合同；依托石墨资源，跟京城那个区达成合资建电池厂的初步意向；初级中学与县三中、京城小学与县实验小学结成互帮互助友好学校；初级中学计划赠送三中三十套电脑、配套三十套桌椅，代培十名计算机老师；京城小学免费为实验小学学生制作三年校服，由京城小学设计、采购面料，县服装厂加工。
座谈会上，盟委副书记表扬了县委、政府招商引资工作走在全盟前列。说二蛋县长为全县各行各业外引内联尽职尽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开工作局面，难能可贵。金子放到那里都会发光！京城副区长夸二蛋岗谦虚好学、不耻下问。二蛋岗的敬业精神，感动了他们区委、政府，他们要大力支持我们县的经济发展。
县长说：“我就知道二蛋县长进京挂职，一定会为全县各项工作增光添彩。让他挂职这步棋走对了。”二蛋岗表态说：“一定不辜负县委、政府重托，借挂职锻炼机会，为我县经济、社会工作当好前哨兵，为我县招商引资工作做出应有贡献。”
送走了京城参观考察团，二蛋岗和二嫂来到我家，商量大姑娘报考一事。他跟我们绘声绘色地叨啦了这次考察的经过。他告诉我，已经跟政府办打了招呼，让我担任县学校与京城学校的联络员。文件马上下发。他说人大代表、人大常委会委员，介绍起来有名头。我跟他诉苦，经常开会，老跟老师们调课，对学生不利。再弄个联络员，影响工作。他答应跟人大主任商量，在法定人数够的情况下，尽量准许我请假。他说联络员就是假期跑跑北京，还能旅游。
二蛋岗安顿好大姑娘报考事宜，从县招商局提了五万现金，作为联络经费。又从县地毯厂定制了十块地毯，县委办派皮卡车把他和地毯送到京城。高考前，县政府派专车接回了二蛋岗。
大姑娘高考顺利结束，达到了预期效果。二蛋岗给司长打电话，报告了孩子高考情况。司长把姓名和准考证号记了下来，并让填上北京林业大学园林专业。
高考、中考分数前后下来。二蛋岗二姑娘，因是教师子女中考加十分，考入县三中上高中。大姑娘超本科线二十五分，如愿被北京林业大学园林系录取。四年后，司长已升任副部长一年多。大姑娘经过文化考试、面试，以优异成绩被交通部规划设计院录用。当然，这又是后话。
我教的特长班按高考有效分计算，数学总体没拉文化课成绩。最低分比理科高考班多11分。中考三、四班数学平均成绩比一、二班高4.8分；比五、六班高1.7分。数学单科第一、第二名在五班、六班，三、四、五、六名都在三、四班。原邮电局副局长，已到移动公司当了经理的儿子，数学考了92分，总分超高中录取线7分。卖肉老大的姑娘，数学单科成绩排全校第七名，被县一中重点班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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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我和副校长坐火车去了北京，落实初级中学赠送电脑一事。初级中学校领导热情接待了我们，又吃又喝。总务主任领上我们验收电脑，只有两台新机，说是老师用。其它二十八台全是他们替下来的旧机，又大又笨，屏幕小。我出去给二蛋岗打了个电话，二蛋岗去找镇长协调去了。等了一会儿，他们校长来了电话，说给二十台新机，二十八台旧机也捎带上。副校长悄悄跟我说：“差不多行了，反正是白给，还多岀十八台。”是的，行了哇。初级中学虽然是所城边边的学校，也把我们当成收破烂的啦。
总务主任重新打了份交接单，副校长在上面签了字。事后，二蛋岗跟我们说，他们副校长决定赠送前，没跟正校长商量。
北京的两所学校，各组织了三十名学生，来我们县结对子，游玩了三天。顺便拉来了电脑和桌椅。我们县两所学校也各组织了三十名学生，去北京游玩了三天。我姑娘因我是联络员，也被挑选去北京耍了三天。
调回城里不到三年，总算小有成就，似乎又找到了在老家学区教书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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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马金，网名村里的，察右后旗人，师范数学专业毕业，教了十多年书，干了十多年行政工作，家中闲居十多年。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