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刘伟,他给出的一组数据说到了消费的痛点:2000年前后,最终消费率高于60%,其后持续走低,直到2010年后才逐步回稳,2019年达到55.8%。受疫情影响,2020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出现罕见下降,最终降至54.3%。消费率下降,意味着钱袋子捂得更紧,没钱花或者有钱不敢花。刘校长认为,消费乏力从根源上取决于居民收入和居民消费意愿的相对下降,近年来我国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占的比例持续下降。既然老百姓都不愿意消费,那么刺激消费就成为一些经济学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题。但是,他们忽视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消费能力和信心问题。如果没有消费能力作基础,没有消费信心作支撑,所有刺激都是饮鸩止渴。
刘伟校长的数据与普通群体的生活感受也形成了相互映照。人们普遍感到花钱容易、赚钱难,生活中到处都是开支,而收入却没有明显增加,甚至还相对有所下滑。分析其中原因,主要是住房、教育、医疗、养老等负担过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大大缩小了消费空间。房价过高与居民收入严重不相匹配,过度制造焦虑,增加人们痛苦指数。以房产为标志,少数人手中越来越多集中财富,大多数则越来越背上沉重的包袱。只要有这个包袱背在身上,就会消弱其他方面消费能力。有网友说,自从买了房子,就没上过天猫京东,变成淘宝拼多多,除了棉袄、衣裤一律不超过80元,下不封顶。与此同时,中低收入群体收入增长缓慢,消费信心不足也值得忧虑。这些商业个体虽然规模较小,却是振兴经济的毛细血管。头几年大量集市、摊铺被取缔,以房租为核心的经营成本大幅增加,曾经相对宽松、低成本的营商环境越来越恶劣。找到病根就会发现,不是老百姓不想消费,而是实在有心无力。
《中国经济大讲堂》节目中,北大校务委员会副主任海闻曾很自豪地谈到:
中国是拥有十四亿人的超级大市场,这是一个强项,一个潜在的优势,未来一二十年,仍然非常有潜力。
但这个潜力需要保护,需要培育,不可饮鸠止渴,竭泽而渔。有时候想想,刺激消费甚至就是一个伪命题,或者只是权宜之计,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一个健全正常的市场体系,实际上并不需要过多的人为刺激。
鲁哀公问孔子的学生有若,荒年收成不好,国库不足,这该怎么办?哀公不明白:20%的税收尚且不够,减到10%国家怎么办?有若作了一个经典回答:百姓足,国库岂能不足?百姓不足,国库能足吗?意思是,老百姓够用了,国君怎么会不够用呢?老百姓不够用,国君怎么会够用呢?孔子也曾告诉鲁哀公:薄赋敛,则民富,未见其子富而父母贫者也。不要害怕老百姓富起来,只要老百姓富足了,何愁天下不富?如果能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经济原理用好,繁荣自来,活力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