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建波║你为谁哭泣（小小说）
姑娘你为谁哭泣，昨天我走过街角的时候，你就在那里哭泣，今天我走过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同样的场景。姑娘，你的悲伤打动了我，现在我也在哭泣，我为你哭泣。那天的场景那样熟悉，一个女人掴了我一巴掌之后就甩手走了，我在她走之后为满地的破碎哭泣。那一天，相信很多的人都听见了我的哭声。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很多的人跑到我发的窗子边上，在那里看我哭泣。我的哭泣是很有技术的，我能够让大树陪着我哭。因此，慢慢的，窗子边上的那些看热闹的乡民都被大树流出的泪水淹没了。于是他们只能逃到我家来，听我说那个女人的故事。
那个女人是个蜂妖，你们要是相信了我接着讲下去！他们点头说信，于是我就讲了下去。那一天她悄悄到来的时候被我带了一个正着，因为她在吃我的花。你们知道，我养的这一盆花可不是简单的花，它可是外国的品种，被我侍弄了多少年了。这花的名贵之处在于，它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比方说男人的……。说到这里我就不说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表达的意思。于是他们看着那残缺的花瓣，脸上表达出了极度的惋惜和一点点的痛苦。随后瞟到他们女人的嫉妒神色，他们就立马收回眼光来。那时她正在吃花，我接着讲了下去。我回家的时候就听见蜂子啮噬花瓣的声音，于是我就悄悄走了过去，把它在花瓣里面堵起来。是的，已经堵起来了！故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哪怕一点关键情节。我就把她堵在了花瓣里。很长时间了，我听不见里面发出的一点点声音。我还以为它悄悄溜走了，但是我还是多了而一个心眼。所以我又继续多堵了半个小时。谁知这个时候就出现了问题，我听见了有个女的声音在说话，好心人，放了我吧！只要你不伤我的性命，我可以做你的妻子，或者其他什么的都行！我一直在犹豫，究竟是谁在说话，我回过头去看看屋子里面，也没有其他人啊。我又仔细看了半天，最终确定是花瓣里面的那一只蜂发出的声音。现在屋子里面的那些人发生了些变化，当我说起花瓣里面有蜜蜂说话的时候，很多人开始怀疑，他们一致都在说是我在吹牛，嘘声一片的。在这里补充一点，我在这个地方的信誉度不是很高的，经常撒谎耍赖，今天要不是门外泪水翻天，他们肯定不会进来的。于是就走了很多人。他们打开窗子潜着大树的泪水出去了，剩下一些想听下去的光棍汉子们。因为据他们的估计，接下来的故事应该是香艳新奇的，他们怎么会错过猎艳的机会呢？于是我就说了下去，刚刚开口的时候，潜出去的那一些人又回来了，因为泪水太黏他们分不开浪花，于是只好退回来。因为他们知道，我是有办法让大树的泪水退回去的。事实也是这样，只有我可以让大树陪我流泪，当然我也可以让大树把泪水咽回肚子里。只是现在我还不愿意像这样做，因为蜂妖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因为现在那么多人在等待我讲故事，更何况，我是那么的想把故事讲完！他们说，你就讲下去吧，然后怎么了？然后我就轻轻打开了花瓣，看见那只蜜蜂在说话，是的，就是那只蜜蜂在说话！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只蜜蜂的头长得酷似女人的脸颊，仔细一看，还能看出美女的模糊模样呢！我看见它的小嘴在翕动，那些话语就是从其中跳出来的。现实就是这样的。这一次我绝对打包票。绝对不会骗你们。人群中又有了一阵嘘声，还好，不算很强烈，我的故事正在继续，他们已经渐渐入迷了。就是这样简单，他们已经入迷了，他们中的每一个，我敢肯定，他们也是很想有这样的艳遇的，但是，在我居住的地方，这样的机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有了故事的讲解权，他们还得继续听下去！故事就讲了下去！我仔细一看，是一只蜜蜂在说话。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不肯相信。他们也在摇头，因为他们也不肯相信。不过这确实是现实。我仔细一看，这是一只美女峰，我就知道，我一定是遇到蜂妖了。你们知道蜂妖吗？就是那一种漂亮的女妖。他们都在摇头，我又自豪了一下。因为只有我见到了她。原谅我，现在为了故事的叙述，我必须选择她，而不是它，就是英语里面所说的，我选择She，而不是It。情况开始发生变化。起初我不肯相信，但是后来我不得不信，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实胜于雄辩。她接着说了，我是一个蜂妖，你不要误会啊，所谓的蜂妖就是成精的蜂，我们是善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求你不要伤及我的性命，留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我开始动心了，因为大家知道的，我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光棍了，要是现在能有一个女子嫁给我，作我的妻子！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于是我就这样问她，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呢？你肯定知道的，我是一个光棍，没有一个女人肯嫁给我为妻！我心想这是一个比较苛刻的条件，她肯定不会答应的。对于我来说，能有一个人陪伴就不错的了。就像现在的你们，陪着我听我讲故事，我就很开心了！更何况，那些女妖精各个都倾国倾城，如果她愿意做我的妻子，我哪管她是什么妖啊！于是我就斗胆问到。谁知她爽快的答应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赶快放我出来吧！我就快要窒息了！我是不会毁约的，我保证，我出来之后就当你的妻子！与你成亲！大哥，放我出来吧！于是我就放了出来。花瓣打开之后，她就飞了出来，沿着我的屋顶飞了好长的时间，我还以为她要逃走。我也心想，她如果要逃就让她去吧，毕竟她也是有家的，在外面她会想家，家里人也会想她。但是现在我听见他们的嘘声。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嘘声一片。因为我知道，在他们面前，特别是那些婆婆大娘面前，我是一个坏的代名词。因为我之前坏事做尽，不太有谁愿意相信我。因为我就是个坏人，什么时候都在想着作恶。于是他们就在想，放着这样的机会不好好的珍惜，你还假惺惺的说她可怜，不是装佯吗？我一定会抓住每一个机会把她吃掉的，因为他们认为，只要是一个女的，我都会全部吃下的。可是这一次出了意外，我打开门窗，对她说道，你要出去就出去吧，你要飞就飞走吧！我不强留你！可是她一直不说话，飞了不下五圈之后她落了下来！在地上旋转了几圈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美女，就是你们之前见到的样子！她关上了门就要和我成亲。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因为你不会谋财害命！一句话把我说得挺不好意思的！现在我要和你成亲！我要当你的妻子！我看见听我讲故事的他们都眼露艳羡的神色，他们一定在想，为什么这样的机会不属于他们啊？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这样说道。然后接着故事讲了下去！现在，你是我的丈夫，请你赐给我一个名字，因为我要做你的妻子，因为我没有人类的名字！你就白雪吧！我想了一想说道。好名字，那夫君，你叫我一声白雪吧！我就是你的白雪了！于是我叫了一声白雪！她就抱住了我！接下来的春光无限的故事就不要再讲了吧！你们完全可以想象!那几个听我讲故事的光棍不依了，他们缠着我讲下去！那几个婆婆大娘听不下去了，其实我知道是她们不好意思听下去了！她们可能比谁都想要听！但是她们现在一边骂我流氓一边絮絮叨叨的走了出去。外面阳光已经大好，大树的泪水已经变得很稀很稀！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游到了我围墙的外面。她们站在我的围墙上，用从我家屋子里面偷出来的钟表，砸烂了我的玻璃。我没有理会她们，因为故事还得讲下去！床上的故事可以略去了吧！不可以，那几个光棍兄弟这样说到！于是我就装作很神秘的讲了下去。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王老五是一个相当好玩的人，有求必应，至少最近是这样。那个女人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她让我叫着她白雪她就把我全部脱光，然后用她非凡的能耐让我筋疲力尽。李老七说到，再详细一点再详细一点，我们需要细节！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听我讲故事的人群不只是我房间里面猥琐的那一群，还有现在手上拿着我故事的这一群人，他们想要听到细节，你们却想知道结局！是不是？所以我就停止说细节！从那天起，白雪就变成了我的女人！我让她经常给我讲起她蜜蜂王国的故事！她给我讲了一遍又一遍她们蜂族的故事，她说她们的国度是一个类似于人类的母系社会，因为在那个国度，只有母蜂享有权利，工蜂只是小角色，只是为母蜂提裙子的那一种小角色。某一次，她似乎还给我说过她是蜂国的公主，也就是下一任女王。于是我也就高兴了起来。这样说的话，我王老五还是你们蜜蜂国的驸马老爷了。呵呵，我王老五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福分了，我真的很难接受，也不可相信。于是我就继续和白雪缠绵，为的是体验这非凡的感觉。像这样说来其实我也是挺下流的，我不但怀揣各种猥琐的想法和白雪合欢，而且还把合欢的过程讲给同样猥琐的你们听。就是这样，但是我不想再继续渲染了！就是这样，白雪就成为了我的妻子。我就过上了高贵的幸福生活，真的，那样的生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每一天，不知道白雪是用什么样的魔法，为我破旧的家变出了很多很多的好东西来！简直是金碧辉煌啊！简直就是一个宫殿！后来白雪对我说，其实她就是仿造她们王国的宫殿来布置我的家的！那些日子，你们经常见不到我，就是这个原因了！我呆在家里享福的！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大半年吧！你们也有大半年没有见过我了！后来的某一天，我看见你们鬼鬼祟祟的翻进我的院子里来，我就向白雪请求了一个魔法，那就是现在他们所面临的，那就是我可以让大树陪着我哭。这个魔法是白雪交给我的！当时他们悄悄翻过我的围墙，我就陪着大树哭了。后来他们就被淹没在泪水里面，挣扎了几次之后就悄悄跑了。当我们大笑的时候，他们中的几个，好像是李老七还是牛老九，撇过头就看见了白雪。于是牛老九之后就经常过来了，经常悄悄的躲在围墙边上偷偷往里面看。不怕你们笑话，我和白雪的几次合欢都被牛老九看见了。后来白雪就恨死了牛老九，所以在上个月的一个晚上吧！她用蜂刺杀死了他！并把尸体抛在一百里之外的乌河里！后来我和白雪就更加大胆，每一天都要那么几次。白雪的样子也就被李老七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我王老五躲在家里享艳福。想归想吧，羡慕就羡慕吧！反正你们也没有这样的福气！那后来，也就是今天，你们怎么就吵架了呢？她怎么就打你了呢？说了你们也不相信，今天她赶着回去是回去当国王的。蜂国的女王已经驾崩了，她是公主，所以她就回去了。我知道她走了就不回来了，于是我拉住了她，苦苦求她不要走，她没有办法，事情又十万火急，你们可以设想，当你忙着去当皇帝的时候有人在拉着你，你是不是相当的鬼火！于是我脸上就着了那么几下！她脱身就飞走了！我也知道只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了，于是就相当伤心，就哭了一天早上，哭着哭着就把你们困到了我的房子里面。这就是你们所想要听到的故事的全部。故事讲完了他们还意犹未尽，他们在我的房子里面找寻着什么。有的去到了我和白雪睡觉的床上，在那里四处探寻，就像寻找猎物的狼狗。有的去了那残缺花瓣的花盆边。他们一直在那里看，想要把花的功能全部看进自己残缺的身体里面去。李老七甚至捏了一片吃了下去，随后就口苦白沫人事不省了。李老七的举动吓到了大家，我很从容，因为我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让他们把他丢进院子里面的泪水里面，他吃了几口泪水之后就醒了过来，同时大家也看到一个奇迹，院子里面大树的泪水已经悄悄下落，落到了地平面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都陆续退出了我的院子。我看着空空的院子，好想再哭一次。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白雪了，再也见不到那个蜂妖，再也见不到她的蜂腰了。多么遗憾，我又回到了光棍的生活当中。于是我就逃了出去，寻找每一个哭泣的机会哭泣。在村前的大桥上，我看见那一个女孩，她已经哭了整整两天。今天她还在哭。于是我也就和她一起哭了起来，我们哭声越来越大，后来就下起了大雨，后来就下起了冰雹，洪水席卷了这一个村庄。当我睁开眼睛，那个女孩还在我的边上哭着，我却再也找不到理由哭泣了。于是我试探着问她，姑娘，你为谁哭泣？你为什么哭泣？她蛮横的说你管不着，我就是想哭了！我就是相当想哭了！于是就哭了！我看着她哭了俩天！她的泪水就像那奔腾的黄河长江，绵延不绝！于是我就在她的边上静止下来！因为我已经记不起白雪样子了，相反，我觉得这一个哭泣的女孩特别像她，她，就像我和白雪的孩子，如果我和白雪有孩子的话！直到太阳被乌云遮住，直到天空已经见不到一点光亮，她才停止下来。你有纸没？我要擦一擦眼睛。我给了她纸，不一会儿眼前的河流就倒着流了回来。被洪水卷走的村庄又回来了，那些人还在村庄后面，还在。那个女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我只看见我的边上一个潮湿的影子，还有那压抑不住的哭声。于是我就很想接着哭下去，但是我泪水全无，远方却开满了鲜花。第二天清晨，我看见了那消失已久的牛老九，他满身污垢，就像跋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已经记不得他窥房的事情了，却到处说我是个王八蛋！因为我说他被白雪杀死了，抛尸在一百多里外的乌河！他有他的证据，因为他是活着回来的，就证明他根本没有死过。于是他处处骂我，后来李老七也骂起了我，说根本不存在什么白雪，这全部是王老五我的虚构。因为他想女人想疯了，他每时每刻都想找个女人睡觉！李老七如是说道。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延伸阅读
作者简介
琚建波，汉族，1988年10月出生，云南安宁人，现为安宁实验学校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省作协、云南省评协、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至今已在《光明日报》《诗歌月刊》《散文诗》《雨花》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千余件。
编辑：夏鸥；校对：沈晋军
策划：饶云；责编：柳馨梦
投稿邮箱：790417844@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