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32）一个人独立惯了，没想着要麻烦别人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你感觉我是江寒星的思考模式

彭董不说话，一脸的寒霜。乔亭知道自己冒失了，她只好解释，可能江总说的对，是想复杂了。

彭董看了看乔亭，你感觉我是江寒星的思考模式。就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不控股的股东，就不能影响企业的运转，控股就是一切了。你没学过杠杆原理。

乔亭不得不坐正了，她想了想，我知道，有些事，可能是有多种发展可能，不过哪一方，也不可能完全吃得下，而且，股权转让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郑董既然找向总代持股份，可能也是余地，向总的风格，还是求稳。

彭董的表情，缓和些，他开始专心泡茶，乔亭不得不放弃了回地产晃一圈的打算，她开始思考，能让彭董如此上心，是为了什么，茶放在她眼前的时候，乔亭开口，最复杂的是，立远打了这个算盘。

彭董这才点头，你还知道动动脑子，知道我担忧什么。

乔亭端起茶，沈云菁做为执行总裁，有她的压力，如果从利润率的角度考虑，这是她的机会，不过，立远的资金流动性，还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吧，就是董事会，也不一定能顺利通过，反正目前，没有上会吧。

彭董摇头，沈云菁什么人，如果方案不充分，不可能上会，你没发现，对谈判的关注度不高，她和迈克的思路不一样。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而且资料不全，乔亭不好说什么，她考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么促成谈判，可能对我们有利，毕竟只要一签约，立远就要支付一笔定金。

彭董看看乔亭，你的话有道理，不过，目前迈克咬得死，我是忽略了一个因素，迈克和郑董可能认识，现在看起来，他未必不是想借郑董的股份给我们压力。

乔亭喝茶，老大，如果是这样，也要防着他空手套白狼，虚晃一枪，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尴尬了。

彭董点头，我现在不能确定的是，迈克和沈云菁表面上的不和，是不是真的不和，还是合力演出戏。

乔亭叹了口气，太麻烦了，这个分析，太复杂了，不过，反正，我们的底线不能动，以不变应万变，成吗。

彭董气乐了，你真是奇葩，行了。他叫秘书进来，把企业股权并购的资料拿过来，秘书点头，一不会儿，七八个文件袋子放在彭董的小会议桌上。他起身，我要出去办事了，你就在这看吧。

乔亭想开口，秘书用眼色制止，乔亭只好点头，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八点半，乔亭一边看，一边用笔记本电脑记了什么。

彭董和秘书一起进来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有些茫然，这种啃资料，太累人。有些眼花头晕的感觉了。

秘书把盒饭放好，彭董看看乔亭，行了，一天吃不成胖子，明天你过来接着看就是了。

乔亭有些惊讶，我，她终于什么也不说，还是吃饭吧，也是饿了，吃完饭，她看看那堆资料。

彭董起身，行了，我让小顾在楼下等下，你的车放着吧，明天他送你过来，我算着，你明天能看完第一遍，不要求你做什么建设性的分析，只要你心里有个概念。

看见小顾，乔亭才感觉放松些，小顾的优点，什么也不问，只是说了销售中心的事，有些趣闻，有些八卦，挺解压。到了小区楼下，他笑笑，姐，你上去吧，你楼上的灯亮了，我就走。

乔亭点头，行，你真是够细致，明天你不必进小区了，倒车太麻烦，我到小区大门口等你。

乔亭想，日报不必发了，我还轻松点吧，放了首曲子，开时做面膜，她发现，女人在护肤的时候，特别放松，这是个好方式，一举两得，头发有些长了，什么时候，修一下，现在这样，顶好梳马尾了，散着不合适。

手机响的时候，她揭下脸上的面膜，是唐滔的电话，你也不知道给我说句生日快乐，只送礼物就成了吗。

乔亭心想，他的生日会，这么早结束了，才十点。乔亭笑笑，我以为，你们没这么早散呢。

唐滔的声音，很清醒，应该没喝酒，我都回来半个小时了，这种场合，向总在，不太可能太晚，他和郑董都是养生系的，况且，江晨阳去了，也要早点送他回去，没想到，他伤得不轻。

乔亭惊讶，江总监还过去了。我以为。她真没想到，江总监会过去。

唐滔笑笑，你以为，他应该在家里避嫌。

乔亭笑笑，我没这么说呀，我可不背后议论领导，这一点，我是特别职业的。唐滔的声音有些严肃了，你没什么建议给我吗。

乔亭想想，你找时间找彭董做工作汇报吧，不过，亮点你自己找吧，也不必要急于一两天，我其实吧，也没什么建议，其实你在地产做的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我简直就是你的陪衬。

唐滔有些放松有些好笑，行了，你不必一下子就成了公事公办的口气，怪我，和你聊工作成习惯了，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你可欠我一顿饭，我不在外面吃。他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

乔亭看看表，睡什么睡呀，今天又没听课，笔记有同学发了过来，她总要把笔记上的内容消化一下。要不然，跟不上进度。

到了十一点半，才过了一遍，看看表，不能看第二遍，明天还有难啃的资料。第二天早上，乔亭在小区门口买了个烧饼当早饭。

小顾看她，姐，你这就解决早饭了，这不成吧。

乔亭说，没事，中午在集团食堂，那又便宜又好吃，现在将就一会儿吧。

小顾把乔亭送到了集团，开车走了，他必须参加销售部的晨会，他想了想，给彭董的另一个司机小庄发了条语音。

彭董只要到集团，也不会迟到，他的车，也到了停车场，小庄点开语音，小顾让她给乔亭买点吃的，乔姐只吃个烧饼，这也太应付了。

彭董皱眉，小庄说，那彭董，我去对面的街上，买点吧。

彭董说，不用那么费事，你去买蛋挞就成了，她就喜欢那个。

秘书来的早，看见乔亭，笑笑，还是坐车好吧，要是开车，你这个点还在街上转呢。

乔亭笑笑，是，我这不是遵守交通规则吗，宁慢不快。

秘书笑笑，那要是高速，你可就让人头痛了。

如此而已——你把我当外人吗

月度会议是例行会议，一般时间不太长，可是都知道彭董的习惯，都是提前十几分钟到场，乔亭一直没出现，顾厂长有些奇怪，和财务的江总监说，小乔的车又坏了吗。

江晨阳的腿还有问题，不过，人家还是早早来了，这个姿态特别端正，他有些焦急，乔亭在折腾什么，开车慢，就干脆让助理开，或者打车好了，他看看表，倒做轻松状，还有五分钟，这时候，彭董进来，他一般提前五分钟过来，特别有时间观念，他看看会场，看看靠门边顾厂长旁边的位子，大家的坐位都有规矩，乔亭一直是坐那。

乔亭的助理半扶着乔亭进来，她倒没有打石膏，明显的是她的左脚有些肿，周薇的优点是不怯场，她扶乔亭坐下，乔亭看她，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

周薇对大家点头，马上出去了。

彭董看了看乔亭，江寒星有些惊讶，江总监，你们财务部是不是去庙里烧香了，或者找个药王庙，你们集体瘸腿吗。

江总监看看乔亭，你怎么了，也踩空了。

乔亭笑笑，是，我也踩空了。不过，我没那么严重，没骨折，就是肿得厉害。

顾厂长在乔亭旁边。低头看了看，这个肿是厉害，你输液了吗，乔亭点头，输了两天液，好多了。

顾厂长看看乔亭的鞋，你倒聪明，买了两双一模一样的鞋，一个大码一个小码。

乔亭有几分得意，哪是我想到了，我的助理挺聪明的，鞋也是她买的，平底的，这样看上去，还自然些。

沈帆特别的关心，乔亭，我有个钟点工做饭不错，借你几天。

乔亭致谢，不用了，我用手做饭。

江寒星本来在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有几滴似乎落到了对面沈帆的本子上。

沈帆皱眉，考虑这个本子还要不要，他厌恶的看了一眼江寒星，你有点风度没有。

江寒星不理他，乔亭，你这个幽默，可以成为冷笑话，你用手做饭，倒不是用脚，沈主任的好心，没处发挥。

沈帆想说什么，看看彭董，没说话，会议开始。

唐滔一直在低头，在手机上写了什么，彭董开会时，才和大家一起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散会后，江寒星看乔亭，我就奇怪，你折腾什么呢，你也走在楼道里练体操吗。

这时候，大家都散了，会议室里只有他和彭董和唐滔，唐滔本想约单独工作汇报，怕太正式，就想今天一起汇报了，和秘书提前说了，彭董给了时间。

乔亭解释，我那个吊扇吧，好像螺丝有些松，我上去弄了弄，下梯子的时候，踏空了。

她倒是说得随意，江寒星奇怪，你一个人跑的医院，乔亭点头，是呀，当时不太严重，我开始都没去，后来看好像肿了，还好没开车，要不然开去就开不回来了。

江寒星摇头，你怎么没找你嫂子，她那挺方便，乔亭笑笑，没什么，不严重，拍了片子，没骨折。

彭董皱眉，你也太不小心，你们没物业吗，这种爬高上低的事非要自己折腾。

江寒星解释，一般的物业，哪管这个，收几毛钱物业费，有胜于无吧，可不是老大你那的物业，不能比。

他知道唐滔有单独汇报，就起身，行了，我送你吧，你不是打发你那个三不知的秘书回去了吗，我问她什么，她都三不知，倒是省心。你用人，和老大有一比。

彭董皱眉，寒星，不要成天给人起外号，对员工要尊重，这成了什么。乔亭你不用管了，她一块听听唐滔的汇报。

汇报是在彭董的办公室，彭董对唐滔的态度，没什么分别，照样泡茶，照样对他的工作给予肯定，对于省投和县里的合作进展，唐滔汇报得挺细。省投的傅总和我接触过，愿意投资游乐场的事，他们不参与运营，只分红。

彭董点头，我知道了，这个还能考虑，游乐场吧，我们也不是内行，他们管理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接触一下，只要合作形式可以，我们要控股。

唐滔点头，行，如果您时间合适，傅总想一块吃饭聊一下。

彭董想了想，这样吧，我和秘书说一下，让他这周安排。

乔亭在这样的场合，只听不说，今天她一口水没喝，茶也没碰，她现在，是尽量少喝水，回家再喝吧。她本来想，一会儿搭唐滔的车回地产，毕竟几天没过去了。

彭董看了看唐滔提交的书面材料，倒是点头，不错，你的工作规划，做的不错，有进步，唐滔用的是彭董原来提倡的一个工作会议模板。

乔亭说，这样彭董看起来省事，算是保持了工作一致性。你不是为了让彭董看得舒服吗。

唐滔看彭董是真的满意，他松口气，老大满意就好，我还有很多地方，要提高，他的态度很小心谨慎。

彭董点头，你算是不错了，学习能力比江寒星强，我能看出你的用心。你对综合体项目有兴趣吗。

唐滔马上表态，看着都是地和房子，不一样，隔行如隔山，我还是做我这个吧，这都非常吃力，没少让您操心。综合体的事，我不专业，就不参与了。

彭董点头，行吧，你的压力不小，不给你加担子，不过，沈云菁似乎约过你。

乔亭有些惊讶，唐滔点头，前天沈总过去，看了看别墅的事，她不是买了套房子吗，说一块午饭，我正好有事，就谢绝了。

乔亭心想，看来沈云菁真的是想和唐滔接触，那么，目的什么，她跑趟别墅区，一晃大半天过去了。她的时间还相当值钱。

彭董看看唐滔，还算满意，唐滔果然如江寒星说，有底线，知趣，有分寸。但愿他一直如此，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收为已用，彭董笑笑，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吧，也就是工作餐，不出去了，下午还有事，你没约吧，唐滔马上点头，没有没有。

乔亭倒有些头痛，彭董把唐滔留下来，自己不好搭车了，她说，那老大，要不然，我先去地产，我几天没过去了，前天昨天，都在折腾脚的事，今天不过去不太好。今天是周五。

唐滔惊讶，这丫头是有些呆，这明摆着吃饭有她一份，她似乎根本不明白。

彭董倒不客气，你伤了脚，也不说一声，现在知道影响工作了，你在这吃饭，我没车送你，你搭唐滔的车回去吧。

乔亭点头，行，我出去打个电话吧，她看看时间，现在才十点半，时间本来还来得及，她叹了口气，给周薇打电话，你和何宁碰一下，看一下报销的费用，完全合理一点没毛病的，先报了，特别急的，你电话说一声。

周薇说，行，我知道了姐，何姐挺厉害的，我感觉她审查挺严的。不比你差。

乔亭轻笑，行了吧你，就会调侃我，我知道了，你呢，和人家何宁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用点心好吧。

周薇说，要不然，你和何姐打个招呼，让她带带我。

乔亭点头，我找机会吧，你嘴甜点，对她客气些，最好她自己愿意带。你呀，用点心。

身边似乎有人，乔亭放下电话，转身猛了些，扶了一下走廊的墙，后面是唐滔。

乔经理，还真敬业呀。

乔亭有些尴尬，感觉他不高兴，可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彭董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呀。

回去的时候，唐滔一直不说话，乔亭有些纳闷，你怎么了七哥，我看老大对你挺欣赏的呀，还主动留你吃饭，就是态度呀，你生什么气呢。

唐滔看她，你问我为什么生气，你把我当外人吗，你摔伤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现在才知道，昨天通电话，我以为你转什么市场调查了，马千里就是死人，什么都不知道。我真奇怪，你居然一个人跑医院。

乔亭松口气，我当你为什么，我开始没太当事，真以为没事，要不然，我肯定找人帮忙，其实吧，肿得厉害，不过不太严重，现在也不是很疼了，不严重。就是看了不太好看。

唐滔生气，我是问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和严重不严重不是一回事。你明白吗。

乔亭心想，他有时候，真不讲理，不过，还是耐心地说，我想过和你说，不过，我听马千里说，你这两天一直在县里，肯定特别忙，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反正不太严重，真的没事。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下次有事，一定告诉你成了吧。

她的态度，难得一直低声下气。

唐滔的脸色好些，你知道告诉我，行不行，我起码和你去医院，一个人在医院，又挂号，又拍片子，又找医生，你就不能知道依靠别人一下吗，你不是和何惠关系那么好，就没想找她呀。

乔亭解释， 我是没习惯，一个人独立惯了，没想着要麻烦别人。

唐滔一句话，我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