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
在2003年,非典暴发以后,时年87岁的邓老先生临危受命,担任中医专家组组长,力挽狂澜,扭转了治疗那个急性传染病的被动局面!
17年后的今天,在全国人民共同抗击新冠肺炎的情势下,回顾多年前中医人对于中医抗疫的思考与总结,仍然会让我们收获良多。
今天带大家重温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当年的一篇论文,看邓老为我们解答,没有病毒学说的中医,为何能在传染病的治疗中大放异彩。
本文约2000字
预计阅读时间9分钟
世人多不理解中医没有细菌学说,却能治疗传染病,对病毒性传染病的治疗效果甚至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其故安在?中医虽无细菌学说,但细菌早已被概括于“邪气”之中。吴又可的戾气、疠气、杂气学说,已非常接近对微生物的认识,惜明代无光学上的成就,致未能进一步发展耳!但温病的病原说发展到吴瑭,却使中医理论从另一角度认识发热性、传染性及流行性疾病,提出独特的温病的病因理论。这一理论,今天看来科学性极高,足以破解中医虽无细菌学说,仍然能治疗急性传染病之道理所在。吴瑭《温病条辨·原病》篇专门论述温病的病因、病机、证候、诊断、治疗与预防等方面的问题。其中关于病因理论的论述共三条。吴瑭曰:“叙气运,原温病之始也,每岁之温有早暮微盛不等,司天在泉,主气客气相加临而言也。”吴氏继承传统之理论,承认气运的变化是温病发生的原因之一。他承认吴又可厉气之病因,但温病不能统由于厉气所致。他最后补充流行病发生的微与甚,还与凶荒兵火之后有密切的关系。即是说他承认大自然的变化规律与发病有密切的关系,大自然的变化既作用于人体,也影响致病物质的生长与广泛为害,又创造性地提出地理气候及社会因素与发病有密切的关系。
《阴阳应象大论》曰:“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故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吴瑭注曰:“上节统言司天之病,此专言人受病之故。”吴瑭按伏气为病,如春温、冬咳、温疟,《内经》已明言之矣。亦有不因伏气,乃司天时令现行之气,如前所列《六元正纪》所云是也。此二者,皆理数之常者也。更有非其时而有其气,如又可所云戾气,间亦有之,乃其变也。“喜怒不节,寒暑过度”而致“生乃不固”,说明正气内存的重要性。“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是说明“重阴必阳,重阳必阴”。冬天属阴,寒亦属阴,两阴相重,与正气相持(伏气)不即发病,至春天乃发,便成温病。总之用以说明邪正相争的观点。吴瑭承认吴又可的戾气这一致病物质的存在,承认戾气与司天时令现行之气同为致病物质,而区分引发疾病之轻与重,一般与特殊的发热性流行性疾病。
《金匮真言论》曰:“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
吴瑭注:“《易》曰:履霜坚冰至,圣人恒示戒于早,必谨于微。
《经》曰: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圣人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一节当与《月令》参看,与上条冬伤于寒互看,盖谓冬伤寒则春病温,惟藏精者足以避之……不藏精三字须活看,不专指房劳说,一切人事之能动其精者皆是。即冬日天气应寒而阳不潜藏,如春日之发泄,甚至桃李反花之类亦是。”这一条强调“内因”在发病上的重要性。其冬不藏精须活看之说,是吴氏的创见,吴氏把冬伤于寒与冬不藏精互看,统归之为内在致病因子,并处于重要之地位。吴氏之论符合唯物辩证法的内因与外因的辩证关系,即内因是物质变化的关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这样的病原说比之只重视病原体的现代医学理论似略胜一筹。当然吴氏对于微生物的认识与现代微生物学相比,就有天壤之别了。如果我们今天把微生物学的知识,取代比较含糊的戾气与时行之气,那就是比较完满的传染病流行病的病因学说了。我们的治疗不在一味只知与病毒对抗,而是既注意祛邪,更注意调护病人的正气,并使邪有出路。正如叶天士所说,或透风于热外,或渗湿于热下,不与热相结,势必孤矣。这是一个多么高明的战略啊!所谓祛邪,叶天士认为可以汗解,也可以从小便去,而仲景早就有三承气汤之法以祛邪,吴鞠通又将三承气汤扩而广之,还有杨栗山升降散之法,可谓丰富多彩。西医知道发汗可以退热,今天不少青年中医也学了西医用退热针退热,而不知应该以微汗出才能祛邪,大汗淋漓病必不除。大汗能一时退热,过后又热。西医还有一个理论就是高热会损脑,故一遇高热便用冰敷,不知一冰便使邪气内伏,邪无出路病必缠绵或有后遗症,特别是乙脑之类属暑热之证。中医之三宝是高热护脑的圣药,但今天的药监部门又认为三宝有重金属,药监部门无中医药之才,中医则无权,可悲又可叹!我们的中青年中医,学了不少西医这应是好事,但欠缺独立思考,更因中医教育把四大经典作为选修课,便放弃了中医的辨证思维,以西医理论为指导,对非典型肺炎之发热病人,不敢不用抗生素,还认为可以对抗继发感染之类,而现在的新抗生素强力杀菌也强力抑制病人的正气,使人体菌落失常。而中医若辨证准确,因势利导,增强正气后邪可拒。故非典不宜随便使用抗生素,白细胞偏低便是正气不足的表现之一。
中医有扶正驱邪之法应注意善用之。故非典后期往往可用人参以培其根本也。仲景的人参白虎汤早就启示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