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大高庄俗人故事之粪篓子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无官员后台,无富豪父母,无本科学历,无豪华别墅,无不劳而获,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劳动,靠刻苦学习,靠朋友关怀,为实现价值,为自我梦想,为徒有虚名,不阴奉阳违,不优柔寡断,厌烦阿谀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个人。
粪篓子是小芳的绰号,小芳有很多的绰号,比如公共汽车,就是什么人也能上;比如尿罐子,就是任何人都能使;比如马子眼,就是经常用眼睛撩拨人;比如芦花鸡,这个你懂的。粪篓子是小芳在公社砖瓦厂干工人的时候,赵家峪的张拧拧给她取的,说只有粪篓子这个绰号用在小芳身上才名副其实。问张拧拧为什么?张拧拧先是给你买个关子,说先机不可泄露什么的,递给他一支烟,他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砖厂工人歇工的时候,小芳就会领着不同的工人到那个秫秸临时搭起的厕所后边的树林里耍流氓。我没有在砖瓦厂当过工人,自然没有见过小芳在厕所后边做的事情。我就想,粪篓子就是特别肮脏的意思,不管身体还是心灵。
小芳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叫小玲的,进了砖厂才改名叫小芳的,或许是受那首歌曲《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影响。小芳的母亲生育了她们五个女孩,最后才收获了一个弟弟。小芳的父亲不待见这五个闺女,她们干什么也不管,只是在他们下学后给在家的四个闺女下了硬指标,每个闺女必须每月上交二十元抚养费。小芳的大姐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一个来村里锯盆锯锅的跑了,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小芳不但在公社砖瓦厂干过,还在公社煤矿干过,开绞车,以后在公社罐头厂干过,当过车间副主任。公社罐头厂垮台之后,她就去了县城,把名字改为小童,先是开美容美发店,以后开洗浴中心,再以后干什么,我认识她的朋友就不知道了。有的说,她去了广西北海搞传销;有的说她去了西安,开了家旅行社;更多的则说,她去了东北,在那里开了一家夜总会……
小芳在砖瓦厂培训的时候,和工友们说,她是带帽下来的,准备干出纳。工友们不信,她就说打赌。工友们问她赢什么的?小芳说,我输了,请大家到城里看电影,吃块豆腐。可能为了赢,小芳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外号“生铁佛”的厂长办公室里跑,去了几次,都被生铁佛轰出来了。她自然出纳没有干上,而是干了一名开砖机的操作工。那些砌砖坯拉砖坯的青年人经常和她开玩笑,有的说给她买冰糕,有的说给她买火烧,有的说给她买裙子,趁她不备,几个小青年还会摸她的脸蛋或摸她的屁股一下,刚开始的时候,小芳会发火,甚至破口大骂。时间久了,小芳也就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她经常来到男人堆里,挑他们饭盒里猪肉。休息的时候,他会和男职工打情骂俏,甚至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伸进男人的裤裆里,摸索一番。
砖瓦厂秫秸搭成的简易厕所后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有杨树,有柳树,也有冬青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小芳怎么选中这片地方的,据她的工友说,第一次在树林里苟合,是因为小芳工作不精心,致使砖机出现故障,出了几千块坏坯子。车间主任非常恼火,口口声声要扣她一个月工资。小芳非常害怕,休息的时候主动找到车间主任承认错误,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就进了小树林,话还没有说到正题呢,小芳在一片灌木丛边把裤子脱掉了,然后双手勾住车间主任的脖子就亲上了。事后,小芳不但没有挨处分,而且还被评为月度优秀职工,获得十块钱的奖金。
小芳把整个车间的男职工除了有狐臭的张拧拧都腐蚀后就到镇办煤矿开辟新的天地去了,据说是煤矿的孙矿长点名调去的。小芳在煤矿上不开绞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孙矿长的办公室里。孙矿长腰椎间盘突出,需要有个人给他按摩,这个无上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小芳的身上。以后小芳无师自通的开洗浴中心,可能与这段工作经历有关。半年以后,小芳回来了,没有什么变化,问她学到了什么,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一会说学的绞车自动化,一会又说是钢丝绳维护。很多年以后,大家才知道,小芳怀了孕,到临县县城孙矿长给她租的房子里生儿子去了。孙矿长没有亏待她,给了她一万块钱,另外给小芳的父母买了台彩色电视机。村民到她家里看《加里森敢死队》,她的父母还收钱呢。
孙矿长因贪污下台后,小芳在煤矿就成了万人嫌,说她是“尿罐子”、“破鞋”。她靠身子腐蚀了镇上的工办主任后就来到镇驻地的罐头厂,而且当上了车间副主任。她和厂长说要以厂为家,于是厂长单独安排给她一间办公室,并在办公室里支了一张床,一再嘱咐她一定休息好。就在厂长单独为她举办的接风宴后,小芳和厂长共同检验了办公室那张床的质量,虽然第二天厂长回家后脸上被老婆抓的一道道血痕,但厂长不后悔与小芳过的那个销魂夜,说那是吃了冰糖梨罐头的滋味,即甜又脆。
小芳进了罐头厂之后,镇工办的领导经常来罐头厂视察工作,饭局上点名要小芳作陪。一个领导来视察,这名领导经常喝醉,喝的不能走路了就在罐头厂的接待室里住下,自然有小芳作伴儿。如果两个领导来视察,基本是小领导到小芳的办公室里坐一会,然后借故离开,余下的大领导必定喝醉无疑,反正没有三位领导一齐来视察的时候。罐头厂本来效益就不好,自从小芳来了,效益每况愈下,主要前来视察的领导多了,招待费也多了,生产的金蝉罐头、鸡肉罐头、牛肉罐头还不够喝酒下菜的。职工们就牢骚满腹,意见很大,个别的还给镇领导写信反映。镇党委书记给罐头厂厂长打电话,和他要解决问题的办法。罐头厂厂长说,把小芳弄走,保证罐头厂赚钱。小芳死活就是不走,还说要与罐头厂共存亡。没办法,只好让她在这里继续祸害罐头厂。罐头厂效益越来越差了,因为镇上的书记社长,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工商所税务所的所长也经常来视察工作,往往都喝得酩酊大醉后留宿在这里。一年之后,罐头厂终于垮台了。
打那以后,在大高庄,小芳到那个单位人家也不要,领导们特别怵头这个女人。她只好去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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