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子的这句话,朱元璋大发雷霆,要将他逐出文庙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起于草莽之中,以布衣而得天下。也许是因为内心的不自信,他即位之后就大肆屠杀功臣,以前同生共死的伙伴们都被他送走了,有的还是满门抄斩。这位暴虐的皇帝,不光对活人如此,甚至连死者也不放过,而且这位死者,还是大名鼎鼎的亚圣孟子。
《明史·礼三》中提到“五年,罢孟子配享。”这句话虽然只有七个字,短小精辟,但是时间地点人物内容一个都不少。就是在洪武五年,朱元璋让孟子的神位从文庙之中滚出去,不再拥有配享孔子的地位。那么死了一千多年前的孟子,又怎么得罪这位脾气不好的帝王呢?
原来,这要从一部书开始说起。朱元璋在读到这本书中一句话时,勃然大怒,骂道:“使此老在今日,宁得免耶!”翻译过来很通俗:如果这个老东西还活到今天,我要了他的命。原来朱元璋读的那本书就是《孟子》,读的那句话是:“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此言出自《孟子·离娄下》,这是孟子与齐宣王的一次交流之中,孟子提出: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在孟子看来,君和臣的地位虽然不同,但在人性上是平等的、互动的。并且,孟子强调,先是君主要善待臣下,臣下才会对君主感恩戴德;如果君主对臣下不够好,那么臣子也很难忠心耿耿。封建长河中无数君臣关系印证了孟子这句话是无比正确的。
然而,朱元璋却非常生气,因为这和他的理论完全不一致。尽管太祖以造反起家,创业的过程中,元朝对自己不好,自己才反抗暴元。但是坐稳天下后,他需要的是臣下无条件的服从。李善长功高震主,杀之;胡惟庸权力过大,杀之;蓝玉恃宠而骄,杀之。总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朱元璋理想的君臣关系。
朱元璋盛怒之下,就下令将孟子逐出文庙殿外,不得配享。这道圣旨一出,满朝文官都面面相觑。说到底,他们都是孔子的学生,也是孟子的学生,更是把孔孟当做自己的偶像。朱元璋知道它们的心思,马上追加一道命令:如有谏者,以大不敬论。
大不敬是要杀头的,在生命面前,孟子的事情就放一边吧。文官都低下了头,只有刑部尚书钱唐挺身而出,他站出来对朱元璋说,孟子是亚圣,地位崇高,他说的话就是经典,是不能这样对待的。看到朱元璋凌厉的眼神,钱唐却毫不犹豫的说:臣为孟轲而死,死有余荣。
朱元璋本来一肚子火,准备拿钱唐开刀的。可是他一看钱唐满脸的真诚,又摆出一副杀身成仁的态度。当下不予理睬这个书呆子,但圣旨依旧生效。
直到一年之后,这个不得人心之举终究还被纠正过来了。朱元璋再次下旨:“孟子辟邪说,辨异端,发明先圣之道,其复之。”这样才把孟子又接进文庙。
不过事情并没有完,按照朱元璋旺盛的精力和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还有后续动作。为了怕这一本《孟子》把人教坏了,他灵机一动,想起删书的方法,要删除不合心意的内容,保留自己所需的部分。
毕竟《孟子》一书影响力太大,还是科考的必修科目,草率删书会弄巧成拙。为了这事,他准备了二十多年,在洪武二十七年,授意刘三吾等人对《孟子》进行删节。
刘三吾饱读诗书,马上领会到朱元璋的意图,一共删除了《孟子》中八十五条的内容,差不多占据全书的三分之一。您想想看,去掉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思想的《孟子》,还能叫《孟子》吗?所以,这个阉割版就被命名为《孟子节文》。
朱元璋还特地趁热打铁颁下诏书 :删除的85条内容,就是属于异端邪说,是超纲范围。从此之后,科举不再考,学生不再学,学好剩下的节文就行。
尽管在朱元璋统治天下之时,孟子被打压,神位被羞辱,教科书遭到篡改。但是孟子永世不朽的思想,是不会消亡的。
参考资料:《明史》、《明太宗实录》、《孟子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