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水墨作品雅赏

——浅议魏东水墨作品之“气象”

作者:得意

此处所说的大象小象,不是非洲草原上的非洲象,也不是亚洲丛林里的亚洲象;不是普贤菩萨的坐骑大白象,更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长了翅膀会飞的小白象。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我们这里要探讨的,就是这个大象,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里的“象”。

在汉语里,“象”这个字,基本含义的涵盖范围之广,能指所指的意义之深,简直是“令人发指”。

用作名词,可以指象科象属的体型极大而粗重的几乎无毛的四足动物及其衍生产物如象牙象床等等,还有象征、景象、万象等等,甚至中医都来凑热闹,有脉象有病象,不一而足。用作动词的,更有摹拟、描绘、效法、想像等等等等。

“象”这个字真是个大字,所以老子说:执大象,天下往。

象有大就有小,形看似有却还无。

几年前,第一次看魏东兄的画展,画展就命名为“大象无形”,认真观摩学习一圈,深感这个名命的好,也命的妙。在我看,好就好在这个名是实指的同时还蕴含着虚指,有能指更有所指。

实指是魏东兄的水墨作品,诚实的毫不掩饰的追求着“大象”,尤其是大量的水墨荷花作品,笔意情趣境界,都富含着对千年以来审美传统精华揣摩、解读、致敬后的升华。妙的是追求“大象”的同时,还有对“无形”的深沉思考、锐意探索、恣肆实践。

何出此论?让我们试着围绕魏东兄最喜欢、也是画的最多的水墨荷花这个“象”,粗浅的发一点议论,以就教于贤者。

荷花,无疑是绘画者眼中笔下梦中的“女神”。西画暂且不说,中国绘画千余年的历史长河里,荷花可以说是“宠儿”、是公主。中国画这种艺术形式,从根上说,其实就是文人画,倡导者实践者,无一例外,都是文化人,文人画萌芽于唐,兴盛于宋、元。文化人们做学问做官之余,都喜欢以笔墨消遣。这个群体崇尚“心游物外”、“聊写胸中逸气”,注重玩味笔墨意趣,画里画外的逸趣、内涵与意境。文人们清高,恃才傲物,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放浪形骸,所以他们作画,不囿法度,不问名利,更追求超然物外的胸怀,才情与物我两忘的境界。周敦颐的笔下的《爱莲说》如此褒美荷花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以说准确的搔到了文人画家们痒处,于是隋唐五代以降,宋元的萧瑟旷远、明清的红尘热烈里,在中国文人画里,荷花这个“象”,可谓之大。

魏东兄的水墨作品里,荷花是唱了主角的,我们可以很容易的看到来自黄公望、徐渭、八大山人、黄慎、石涛、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等等前辈大师的点拨、启示。这些来自先贤的提点和浸润,都是“小象”,得其万一,虽可达至“虽不中亦不远矣”之境,却也失其“小”,这是作为一个以独创性为生命的画者所难以忍受的。

所以,如何从“小象”成长为“大象”,进而自成一番“气象”,是每一个画者都要独自面对、孜孜以求的课题。

魏东兄给出了自己的思考和实践:尺幅、笔意的挥洒恣意、书法元素的强行侵袭,有意思,但还不够劲。他更是搬来现代艺术的观念和手段,用符号意义十足的拼贴、复合材料的插入,让现代材料和手段,与传统的水墨意趣,互相纠缠、争斗、对话,进而交融为一体,展现出气韵别具的“气象”,孕育出别样的意义。

材料手段符号等等都是“小象”,但从小处着手,向大处推进,即便成就了观念意义上的“大象”,还要进而追求其“无形”,这样的自我追究,是所有艺术家的使命,甚至是宿命。魏东兄的水墨作品,由“小象”再“大象”再“气象”的路径,是审视后的选择,是思考后的探寻。

魏东兄正在路上,跋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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