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迎中秋（下）

一大清早，四点多，在露台上才睡了四五个小时的孩子们就醒了，噔噔噔下楼梯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们的耳朵里，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孩子冲进卧室，喊着各自的妈妈，被我们呵斥出去。耳朵仍不得清净，他们在院子里说话，笑，闹，像清晨树上活活泼泼的小鸟。

勉强睡了一小会儿，就再也躺不住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准备去朋友家的蟹塘上吃早饭，所有人对在简陋却别致的蟹塘上吃饭兴趣十足。

商量后，决定吃红薯粥和韭菜盒子。几个孩子和两个大人去挖红薯，红薯秧长在蟹塘的一个角落里。

红薯秧还很精神，看不出秋来后的颓唐。起先，不知道秧下面哪里有红薯。挖着挖着，居然找到了门道。地面有裂缝的地方，一定藏着红薯。

红薯和紫薯混长在一起，这一处可能是红薯，另一处就可能是紫薯了。挖红薯和紫薯有一种挖宝藏的感觉，你不知道你一回会挖到一个还是几个，你也不知道会挖到多大一个，你更不知道会挖到什么形状的。

太多的不知道带来的就是连连的惊喜，孩子们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宝葫芦形状的，水滴形状的，小宝宝拳头大的，汤碗大的。

没太多工具，孩子们就找来小木棍，一点点儿地抠，不顺手时，直接小手，很快，手指头像被描了一圈灰色的边。

没过多久，每隔几步，就有了一小堆的红薯和紫薯。一个孩子跑回去，带了袋子来。剩下一些，准备再来一次，回头看去，两个最小的孩子把两个裤子的口袋塞满，还有剩下的，直接放在上衣上，上衣变成了临时的口袋，沉甸甸的果实把上衣坠得长长的。

另外几个孩子，一直在在蟹塘上练习撑船。竹竿又长又重，船一点儿也不配合，忙活半天，还在原地。正午的阳光很烈，把孩子的脸蛋晒得通红，像秋天的苹果。

吃过早饭，准备午饭。午饭打算吃鹅。一群孩子和一个朋友朝着养鹅的地方走去。在空旷的蟹塘上，显得浩浩荡荡的。

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个男孩一人抓着一只鹅的翅膀走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孩子。

鹅努力地用脚抵着地面，不想随着男孩们走。可是男孩们很有力气，拖着鹅往前走。鹅伸长脖子，仿佛想跃进蟹塘。

走到距离炉灶很近的地方，男孩们把鹅往地上一丢。鹅似乎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放弃了抵抗。

两个孩子又和鹅合影，一个抓着翅尖，一个揪着脖子。

待孩子们拍过照片，一个朋友拿起准备好的刀，鹅很快没了动静，随后被放进已经准备好的热水里。我不擅长这个，待在一边。一个多小时后，鹅肉出锅了，味道很诱人，孩子们围坐在临时搭的桌子四周，像一圈拔节生长的小竹笋。

吃过午饭，我们踏上返程的路。车上，女儿说，能不能每个月都来一次。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感叹，孩子们真的是属于自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