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斐作品《梦回老屋》(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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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老屋
文/单斐
梦里,我又回到了老屋。
听奶奶说,老屋始建于上世纪20年代末期,她结婚的时候就是在这套房子上。
老屋大门朝北,连着过堂总共有四间,砖土结构,屋顶为掉色的灰瓦覆盖,地基是苍老的青砖,以上为黏土材质,石灰掺杂麦糠抹的墙面。东西窗户是两扇的玻璃窗,原来是木窗棂子结构,上覆封窗纸,玻璃窗是后来父亲结婚改造的。玻璃窗旁贴有美丽的窗花,那红艳艳的花朵至今还印在我的记忆里。玻璃窗下就是厚厚的窗沿,这宽厚的窗沿也是我儿时的书桌,父亲教我认识的第一组字“日、月、水、火、大、小、多、少”就是在这里。小时候总是趴在这窗台上,眼巴巴的看着一趟趟来找我玩耍的小伙伴,被严厉的父亲一次次轰走。我渴望自由,向往小伙伴们无忧无虑的玩耍,又惧怕父亲的严教,“养不教,父之过”,父亲对我的严加管教是邻里尽知的。
穿过油漆脱落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影壁墙,墙上是父亲亲手画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从我有记忆开始这幅头像就不是很清晰了,可能是年代久远,雨水冲刷,画面有些斑驳掉落。
值得一提的是墙后的地瓜窖,笔直的井口一直延伸到地下五米左右,窖底东西各挖了两米大小的洞口,用来储存地瓜。小时候下去存地瓜和拿地瓜的活儿就是我的,坐在提篮里一根麻绳顺着辘轳的“咿呀”声很快到底,拿完后再坐着提篮悠哉悠哉的上来。后来看了电影《地道战》,还以为我们家也有地道,也和邻居家相通。以至于后来再下去拿地瓜的时候,我还故意的到处敲敲试试,确认是否有洞口相连。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天真。
堂屋的地面和外面的地面不是持平,而是凹下去一块,所以初到老屋的人迈进的第一脚总是被闪到。堂屋里有左右对称的灶台,简陋但很整洁。谈到灶台,母亲在老屋做饭的场景就会浮现在我面前,那个年代没有液化气,草是唯一的燃料,母亲趴在灶口不停的拉着风箱烧火,冬天的早晨通红的灶火映红了母亲慈祥的脸庞,整个冬天勤劳的母亲都会在天亮前起来做饭、喂猪,打扫庭院。一阵猛火堂屋里蒸汽腾腾,如同仙境一般,睡在炕头的我也会被烧热的土炕烫起来,就这样懒觉总是睡不成。堂屋门正对着的是后门,也是整个木面结构,平时关闭用门关横叉,做饭时可以直接从后门出去到后院拿草,很是方便。
以堂屋为中间东西各是两间卧室,分别打有土炕,土炕吃睡两用,小时候吃饭也是在炕上。东屋住着奶奶和我,炕沿下正对着屋门是一张古老的两抽屉桌,下面围着白色的桌布。土炕上方挂着毛主席像,对面有年年有余的大胖孩子年画,没有画的位置都是糊着报纸,棚顶也是糊着报纸,小时候总感觉家里到处都是字,好压抑好心烦。
西屋格局几乎完全一致,只是桌子换成了较现代的三抽屉下面带橱子的那种,再就是桌子上方多了一面印有延安宝塔图案的大镜子,然后边上又多了两个放衣服的大柜以及两把木椅,可能这些家具就是父母那个年代结婚的标配了。
老屋不大,却有历史。还曾经住过八路军,来过假鬼子,接待过真鬼子,闯进了国民党。奶奶跟我讲过,那时候整天打仗,大街上整天过队伍,也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老百姓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有一次汉奸队来到家里,把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及年幼的大伯撵到院里,他们占了火炕睡了一晚,临走还抢走了奶奶省吃俭用节约下的一瓢白面。奶奶顿足捶胸痛哭流涕,那可是留着过年包饺子摆供的面啊!鬼子来家里是维持会长预先下的通知,奶奶做好了充分准备,先是把吃的藏起来,怕鬼子祸害姑姑,姑姑那时已经十四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水灵可爱。奶奶忍痛剪掉了姑姑的大辫子,脸上抹了锅底灰,头上涂满脏泥,让姑姑装痴卖傻,才算躲过了鬼子的蹂躏。
然而邻居家论辈分我的小奶奶就未能幸免,小奶奶时年二十三四岁,刚刚过门不久。鬼子见她有几分姿色,兽性大发,对小奶奶百般凌辱。他们丧尽天良阴招损招用尽,最后扒掉她的上衣,残忍的将铃铛系在她的乳头上逼迫小奶奶推磨磨面,可怜的小奶奶迈开三寸金莲,每艰难的走一步小铃铛就响一声,这铃声如同魔鬼的吼叫撞击着小奶奶的头颅,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落下。禽兽般的鬼子们却乐的前仰后合,指手画脚叽里呱啦的手舞足蹈。烈性的小奶奶最终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和羞辱,一头撞死在了石磨之上。
后来家里又来一只队伍,奶奶将能吃的又都藏了起来。没想到这支队伍不一样,他们只睡在屋檐下,只有少数人和伤员睡在堂屋和炕前里。不抢不夺和蔼可亲,奶奶后来才知道这是共产党的队伍,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专打鬼子和土豪劣绅。家里闯进国民党是一个秋日的午后,二话没说捆了爷爷就走,奶奶撕心裂肺的苦苦哀求,最终也是无果而终。在挨了一枪托儿和被踢了一脚后,和爷爷活生生的被国民党分开。从此,音信皆无。
老屋东有东院,后有后园,东院养有鸡鸭,后园遍栽树木,以刺槐和国槐居多,紧挨屋后的是一棵乌桕树,这本是南方的树种在这里生长的亦是郁郁葱葱,每到秋天满树形似樱桃的小果子变成酱紫色,虽不好吃却也好看。小时候捡来用光滑的卵石捣烂,制成颜料画满屋后的整面石灰墙。
东园是鸡鸭的乐园,也是我的寻宝秘境。在墙角旮旯的草丛中总能不其然的找到漏下的鸡蛋或鸭蛋,如获至宝的交给奶奶,奶奶会从炕底抽出一撮麦草,将鸡蛋打在铁勺子里,麦草烧完鸡蛋刚好熟,满屋都是煎蛋的香气,两口吞完,意犹未尽。傻傻地又跑回东园再从头到尾的再搜寻一遍后,才会垂头丧气的彻底放弃幻想。
南屋是两间。在南屋前面有一棵老杏树,虬枝盘旋造型很是别致。春天满树的杏花开满枝头,引来蜂蝶上下飞舞。从杏花的第一个花苞开放,我就期盼杏子成熟,奶奶说麦子黄了的时候杏子就熟了。然而,在那个零食匮缺的年代,馋嘴的我哪能等到麦黄,总是在杏子指肚大小的时候偷偷摘下来,和妹妹躲在墙后被青杏酸的龇牙咧嘴。现在想来嘴里还是不由得流出酸水。
西边紧挨着的是猪圈,猪屋就在屋山之下,那时候家里总是养两头肥猪,要养一年左右,喂的都是地瓜藤花生秧制成的草料,春节前卖掉也能补贴家用,父亲说:“养猪图攒粪,挣钱是妄言。”那是年代的原因,倘若放在今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就是这个猪圈,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救过一名抗日英雄。有一年的一个深夜从远处传来阵阵打枪声,此时奶奶正在猪圈里小心的伺候着即将临产的老母猪,这可是一家人的希望啊!“哎!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听到枪声后奶奶小声地嘀咕着。枪声越来越近,若隐若现还能听到呼喊声,好像是抓什么人。奶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忽然圈窗子被推开,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奶奶看见钻进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奶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大嫂,你别害怕,我是游击队的。”就这一句话奶奶定住了心神,“汉奸在抓我。”“不用怕,赶紧上棚子顶。”奶奶三下五除二用青草盖好,若无其事的坐下继续伺候母猪。就这样在听到大街上一阵骚乱后,枪声渐远,直到完全恢复平静。奶奶又打发爷爷去村里打探了一圈后,才把游击队员叫下来,一番千恩万谢之后,快速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老屋传到父亲已经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尤其是阴雨天外面大下里面小下。父亲曾为此作过一首打油诗:风卷雨点下的急,屋漏落水打响盆。万般愁丝脑中过,风雨之夜虑家贫。老屋的地形低洼,四周高中间低,稍大的雨水就会倒灌屋内,因为这个父母也是伤透了脑筋,找个地势高的开阔地盖上几间大瓦房成了父母最大的心愿。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村里调整宅基地,老屋以盖新房拆旧宅的方式拆掉,旧宅基地重新划归集体,我们家也在党的好政策下如愿以偿的在新宅基地上盖起了大瓦房。
离开老屋已经三十多年了,但那些老屋里的故事始终在我脑海里萦绕......
作家档案
单斐,山东高密人,现供职于孚日集团,《孚日报》通讯员,中国家纺协会注册设计师,高密红高粱文学社会员。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类报刊,多发表于文章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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