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宋迹7 崖门海战遗址 编著 赵国清

(七)崖门海战遗址　　编著　赵国清

　　在新会南面，西江与潭江汇合出口处，东面崖山与西面汤瓶山对峙，两山伸延入海，形同门户，故称崖门。崖门内为银洲湖，外为伶仃洋，港宽口窄，形势险要。

　　公元1278年宋祥兴元年戊寅虎年五月，陆秀夫等拥立赵昺为帝，改元祥兴。适都统凌震与转运判官王道夫复取广州，因高雷失守，六军所泊居雷、化犬牙处，吴川碙洲（湛江硇洲岛）势难立足。世杰以崖山可恃，乃于六月初七日启航，至二十三日，迁帝驾驻跸崖门。此时尚有官、民、兵二十余万。各地勤王兵马闻讯亦云集崖门。

　　张世杰遣士卒入山伐木，筑行宫、建军屋、造舟楫、制器械、开集市，忙至十月；又用联舟为垒的方法，结大舶千余艘，作一字阵，碇泊海中，中舻外舳，四周起楼棚如城堞，为必死计。将士多以为非策，世杰慨然道：“频年航海，何时得休？不若与决胜负。胜乃国家幸福，败即同归于尽罢了。”全军上下，准备与元军决一死战。

　　1279年祥兴二年己卯兔年春，宋、元两军在崖门展开了一场陆海大决战。历时廿二天。

　　元都元帅张弘范从潮州海上东来，副帅李恒从广州南下，夹击宋军于崖门一带。崖海北面水浅，舟不能进，弘范转入南面，用锐卒薄世杰舟，坚不可动。再用茅茨沃膏，乘风放火，偏世杰早有防备，舟上皆涂水泥，火攻无效。

　　时世杰有甥韩新，在弘范军为万户府经历，三遣谕祸福。世杰不从，曰：“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为主死，不移也！”因历数古忠臣以答之。

　　二月初四日，张弘范又强文天祥为书招世杰，天祥曰：“吾不能捍父母，乃教人叛父母，可乎？”弘范强之，天祥遂书所写《过伶仃洋》诗与之，诗云：“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伶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清！”写出了流传后世的千古绝句。弘范笑而止。复遣人语厓山士民曰：“汝陈丞相已去，文丞相已执，汝复欲何为？”士民亦无叛者。张弘范诱降失败，经过一番准备，分诸将为四军，准备向宋军发动总攻。

　　二月初六日（癸未），平旦，张弘范分诸将为四军，李恒当其北及西北角楼，诸将公居其南及西，弘范将其一，相去里许，令曰：“敌东附山，潮退必南遁，南军急攻勿失之。西北军闻吾乐作，乃战。”又令曰：“敌有西南舰，闻其将左大守之，必骁勇也，吾其自当之。”顷之，有黑气出山西，弘范曰：“吉兆也！”潮退，水南泻，恒从北面顺流冲击，世杰以淮兵殊死战，矢石蔽空。日中，潮长，南面军复乘流进攻，世杰腹背受敌，战益力，恒不能胜。弘范所乘舰以布障四面，将士负盾而伏，俄闻乐作，世杰以为且宴，少懈。弘范回舰尾抵左大栅，左大射矢集布障、桅索如剌胃。弘范度其矢尽，命撤障，伏盾兵矢石俱发，夺左大舰，又与夏御史战，夺七艘，诸将合势乘之，自巳时战至申时，呼声震天。俄而宋军有一舟樯旗仆，诸舟之樯旗皆仆，世杰知事去，乃抽精兵入中军，诸军大溃，翟国秀、凌震等皆解甲降。军中大溃。世杰兀自支持，战至日暮。值风雨大作，昏雾四塞，咫尺不相辨，世杰遣小舟至宋主所，欲奉宋主至其舟，谋遁去，陆秀夫恐为人所卖，或被俘辱，执不肯赴。宋主舟大，且诸舟环结，秀夫度不得脱，乃先驱其妻、子入海，跪拜语帝昺曰：“国事至此，陛下当为国死。德祐皇帝（即恭宗赵显）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遂身穿朝服，腰系玉玺，背负宋帝赵昺，登上矗立在江心的奇石，英勇投海殉国。帝昺时年九岁。跟随跳海的皇族、妃嫔、官兵、仕民，不计其数。

　　世杰料知大势已去，便与苏刘义断缆夺港，带着十六舟，乘昏雾突围溃去，馀舟尚八百，尽为弘范所得。

　　崖门海战，历时二十二天，其结果是，宋朝基本全军复没，家破国亡。上千艘战船和装于船上的金银珠宝，皇家国宝，全部沉于海底。崖门海面，七日内，海上俘尸十余万，山水变赤，惨绝人寰，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崖海战后，元军对宋朝君臣及其遗族搜捕不遗余力，连那些逃亡到安南（越南）的宋室宗亲遗族及官兵四百多人也捕捉回来全部屠杀。赵姓遗族，只得隐姓埋名，改名换姓，匿居山崖海角。例如，宋室赵必次之子赵良钤、赵良鏓，曾改名林大奴、林二奴，匿居于新会睦洲一带。还有改姓劳、改姓许、改姓王、改姓黄的，到处躲藏，十分悲惨。

　　八百年后的今天，考古专家们说，崖门水下依然埋藏着成千上万艘战船和无数珍宝，一旦重见天日，那将是一个可与西安兵马俑齐名的稀世古迹。

　　　　　　　　　　　　　　　　　　 编著　广东佛山　赵国清　 １９８９／１０／２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