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德龙/月亮圆圆饼儿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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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龙
“爸爸，是不是要到中秋节了？超市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月饼呀？”
听六岁的女儿这么一说，才发现中秋节真的快要到了。望着超市里和街边上正在热销地琳琅满目的月饼，我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十四年前的中秋节。
三十四年前，我有六岁。记得中秋节那天一大早，父亲和母亲就到离家近十公里的外婆家帮忙做农活去了。我们兄弟姊妹五人都知道，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年的这一天，无论农活多忙，母亲都要给我们做很多香甜可口的月饼。可这一天，母亲偏偏回外婆家帮忙干活去了。母亲出门时我就在想：如果今天母亲不回来，那月饼谁来做呢？我们岂不是吃不到月饼了……
午饭过后，我和小妹就来到村头等待父母的回来。等啊盼呀，就是不见父母的身影。嘴馋的我就在祈祷：母亲啊，您快点儿回来吧，不然今年香甜可口的月饼就泡汤了。想着想着，口水禁不住从嘴角淌了出来。
下午四点多了，还不见父母回来，这会儿，哥哥姐姐也憋不住了，他们也跑到村头等待父母回来。左看右望，还是不见父母回来。看到家家户户忙着做月饼的情景，闻着从别人家厨房里扑鼻而来的月饼味道，嘴馋、心急、饥饿迫使我哇哇地哭了起来，妹妹也跟着我哭起来。
望着我和妹妹馋得直哭的样子，哥哥说：“干等也不是办法。走，我们回家自己做月饼去！”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月饼呀！”二姐提醒道。
“没做过又怎么了，我们可以先回忆母亲是怎样做月饼的，再按照母亲的办法去做呀！”大姐信心满满地说。
说干就干。在哥哥的安排下，二姐生火，大姐和哥哥和面，我负责到田间地头去采摘野花。因为前几年做月饼时，我们都要到田间地头去采摘一些野花回来，把差不多六分之一张没用过的红纸撕成小块放入一个大碗里，加入适当的温水，没过多久，碗里的水就变得鲜红。再把形色各异的野花放入碗里，蘸点鲜红色的水在母亲做好的月饼上按上几个漂亮的图案。每当吃到印有花瓣图案的地方，我们都觉得那小窝是一个月饼中最好吃的了。
记得我把野花采摘回来时，看到哥哥和大姐满脸都是面粉。后来才知道，由于哥哥和大姐平时都没有亲自和过面，一会儿水加多了，一会儿面又加多了，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大铝盆就被弄得满满的一盆麦面。不知过了多久，哥哥和大姐终于把面和好了。面才和好，哥哥和大姐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擀面、包馅、烘烤。刚开始做的那几个月饼，由于糖馅包得过多，没烘烤几分钟，糖馅就冒了出来，很快就糊了。哥哥和大姐边做边总结教训，很快就越做越好了。
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兄弟姊妹五人还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什么时候，父母回来了。看到母亲回来，我们兄弟姊妹五人高兴得欢呼起来，小妹钻到母亲怀里哭个不停。
看着哥哥、姐姐和我都成了大花脸，再看看我们做的月饼大的大，小的小，好几个还烤糊了。母亲笑了笑说：“不错！不错！来，你们跟着我一起做吧。”
过了一会儿，母亲说：“刚才我们回来时，看到有很多人上去火车站看电影了，你们怎么不去呢？”
是啊，由于一直急于早些能吃到月饼，却把看电影这好事给忘了。经母亲提醒，我才想起早上就来村里小卖部旁边的电线杆上贴的那张电影广告（铁路局为了关照长期驻扎在我们村的铁路工人，每个月都会安排专人到火车站给工人们放映一至二次电影），听哥哥说，电影名叫《八卦莲花掌》，一听这名称，就知道是一部很好看的武打功夫片。
来不及多想，我抓起两个刚出锅的月饼就直奔火车站看电影去了。我跑到火车站时，电影已经放映二十几分钟了。无论是围坐在篮球场上的，还是爬在大树上的，五六百人居然没有一点儿嘈杂声，大家都看得很投入。我左挤右钻，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看了几分钟，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才发现很多人都在边看电影边吃月饼。
看完电影回到家时，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大盆月饼。看到月饼，我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不停地蠕动起来。我大口大口地吃着月饼，心里别提多爽了。当我的肚子吃得鼓起来时，我才听到了母亲的鼾声。
听着母亲有规律的鼾声，看着母亲疲惫而又慈祥的脸，再望望快要落山的又大又圆的月亮，我觉得今晚吃的月饼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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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德龙，男，彝族，1981年出生，云南牟定人，现供职于牟定县茅阳第二小学，楚雄州作家协会会员。各类文学作品散见于《西部散文选刊》《民族时报》《金沙江文艺》《散文杂志社》《百姓文学社》《湖北文学》《楚雄日报》《楚雄人大》和牟定《山茶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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