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你们属于伟大
2021年4月3日,当指挥家李飚以他标志性“海底捞月”的手势结束了返场第二次演奏的《我的祖国》的最后一个音符时,全场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很多人依依不舍。这场标题为“伟大的祖国”并以舒伯特《C大调第九交响曲》“伟大”为压轴的音乐会,既是天津歌舞剧院交响乐团2021年首次在天津大剧院亮相,也是该团2021年演出季的揭幕之演。
上半场第一首曲子,是肖斯塔科维奇的《节日序曲》。这部作品是老肖在1954年,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三十七周年所做。虽然有些应景的意味,但因其热情、生动、庄严、辉煌曲风,描写了苏联人民欢庆场景,成为大小音乐会高频的垫场曲,特别是在一些节庆演出中,往往少不了她的身影。
虽然曲子不长,但非常考验铜管的水平。上来的引子,小号和圆号以号角的形式宣告庆典的开始,随后定音鼓切入又似礼炮轰鸣,一下子将全场的气氛带向高潮。小号明亮,悠远,清晰,气息均衡,打响了第一炮,而圆号显得紧张没吹开,好在没吹呲,后面曲子中有很多圆号表现的部分效果还算不错。但小号却有些掉链子,好在这首曲子只用时六分,算是暖场,然而不论从乐曲的还原度和乐队整体水平都有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随后青年钢琴家演奏家万捷旎身着3月31日她在北京“2021中国国际时装周闭幕秀 ”——《GRACE CHEN的2021年中国风雅·琴系列的时装发布会》上T台首秀的类同款长裙闪亮登场。此前一天万捷旎刚被天津歌舞剧院聘为第一位驻院艺术家。此场演出她与乐队合作演奏钢琴协奏曲《黄河》。这首根据《黄河大合唱》改编首演于1970年的钢协,以西洋音乐的表现手法融入中国传统音乐元素,还因为其史诗的结构、华丽的技巧、丰富的层次和壮阔的意境,成为世界音乐史上较有影响力的一首中国协奏曲。在曾经的一段时期还因为属于“八个样板戏”范畴的“革命样板作品”里重要的作品(还有《(钢琴伴唱)红灯记》《(革命交响音乐)沙家浜》等,如今已无演唱机会)成为五十岁以上人的时代记忆。
当晚万随乐曲时而抒情婉转,时而奔腾起伏,恢弘博大。既有女性特有的温婉,也有男性化那种刚劲、大气又略显粗砺的演奏风格,表现欲和气势明显好于半个月前弹奏圣桑“埃及”时的状态,那种老成很难联想她是一个95后,当然限于年龄和阅历,要想把握住这个曲子的内涵和气势还需磨练。若不是第三乐章结束后由C区突然响起带动全场的一通胡乱鼓掌,可以说是完满的上半场。
下半场是全场演出的重头——舒伯特《C大调第九交响曲》这部被标称为“伟大”的交响曲(以便与同为C大调的第三交响曲区别),以其恢弘、庄严、壮阔的气势,曲子的庞大(全曲演奏一般需要50多分钟,在当时算是很长了)、曲式结构的复杂(以致生前交给维也纳之友乐队演奏,对方显太长、太难而拒绝演奏,以致作曲家身故十年后才得以正式上演)、配器的新颖(管乐配置独特的强调)让这部作品通过美妙的旋律等手法,呈现出丰富的乐思和富有朝气的节奏,那种富于动力的求索,以及对生活热情的肯定与赞颂。尽显浪漫派的诗意和想象力。尽管舒伯特写作此曲时贫困交加,但他献给后人的可谓是一生最高的成就“伟大的”这个别名虽并非出自作曲家本人,但“舒伯特第九”在整个交响曲的历史上的确值得这个称号,可以说是继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之后又一部伟大的巨作。
此前,与万捷旎一起几位国内顶尖的演奏家受聘担任天津歌舞剧院的客座首席或名誉客座首席,加上2018年已经担纲弦乐艺术指导、客席首席的小提琴家、天津老乡梁大南和从北京交响乐团约请来的部分演奏家,一众国内一流演奏家汇聚在这场演出中,共同演绎“伟大”的旋律。
第一乐章一开始,随着圆号宽广、悠远的旋律响起,开启了由弱到强的进程,仿佛一个远行的长征者从清晨的霰雾中奔向阳光灿烂的远方。开始的圆号有些犹豫且比较紧,大量外援的加入既充实了力量,提升了水准,但也免不了有不那么紧密的现象,好在随着乐曲的进行这种初始的试探和磨合逐步被和谐的配合所替代。
第二乐章开始不久,开启了双簧管表演的时间,本场担任双簧管首席的是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教授,他在本场中表现令人惊艳,不论在音色还是节奏的把握乃至细节的处理上颇具大师风范。在其后的演出中他与单簧管、长笛、大管等管乐声部的精彩表现成为这部作品得以成功的定海神针。
在充满舞曲风格的诙谐曲的第三乐章后,第四乐章,也是这部作品最庞大,最复杂,最奔放的乐章开始后,李飚展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胸有成竹,这个乐章类似贝多芬第七交响曲里的狂欢场面,非常热烈奔放,并且富于变化,通过一个主题在和声、调式的不断变化,在黑暗与光明间挣扎与交替。以往李飚在处理这类风格的曲子时激情有余,舒展不足,有一种在那里打拍子的感觉,又像他在完成他的老本行打击乐。这次,他很好地平衡了激昂与舒展的关系,虽然第四乐章依然属于节奏感很强的曲式,甚至有一种踏马行军的意味,但他处理上不生硬,张力十足。看他在背谱指挥,可见也是对这部曲子熟稔于心,或许正是如此,让这部作品在他棒下,呈现了“伟大”的色彩。
在观众热烈掌声中,乐队先返场三次演奏了《妈妈教我一支歌》、勃拉姆斯的《第一号匈牙利舞曲》、《我的祖国》。熟悉的旋律,令人激动的主题让音乐厅充满温暖与欢乐。最后李又带领乐队第二次演奏《我的祖国》,让这场题为“伟大的祖国”在全场观众共同回味“一条大河”中,感念祖国的美好,更将“伟大”与祖国与新时代结合,通过音乐体会“伟大”的深刻内涵——伟大的祖国,为你骄傲!
2020年以来,天津歌舞剧院加大了对古典音乐和歌剧的投入和演出与民族歌舞、芭蕾形成了齐头并进的发展趋势,让天津的文艺舞台更多采。同时指挥孙敬凯从疫情期间的空中讲堂到线下讲座,让被称为“高雅艺术”的西方古典音乐和歌剧艺术更多地走向百姓,这种长足进步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新的一年,随着这场音乐会的登场。天津歌舞剧院开启了新的演出季,也正是通过此前一系列的引进、聘请和不断精进的排练、演出,我们看到了天歌在短时间内迅猛的进步,愿天歌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给观众呈现更多更精彩的演出,让城市因艺术而多彩,让艺术因你们更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