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10次劫难,只为300年后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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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赛努奇博物馆(Musée Cernuschi)一楼大厅中央,伫立着一尊日本江户时期的阿弥陀佛(Amitābha)青铜像。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游客纷纷在此驻足,沉浸于佛像所散发出的宁静氛围。

巴黎赛努奇博物馆的阿弥陀佛(Amitābha)青铜像

这尊佛像,来自东京目黑区的一座净土宗小庙,此前曾经历过一场大火。幸存下来的这尊青铜佛像也因长期露天存放,更一度布满了青苔。

赛努奇博物馆是全法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极为重要的亚洲艺术收藏机构。博物馆得名于Henri Cernuschi(右),他也曾漫步于东京目黑一带,就像曾经江户时代广重笔下的旅人一样。

当年,Henri Cernuschi花500両买下了这尊佛像。之后,这件意外的收获便随着他的慷慨捐赠,成为巴黎赛努奇博物馆中供奉的珍宝。
赛努奇博物馆的老照片中,也可见这座阿弥陀佛像

从江户时代的东瀛庙宇辗转到欧洲大陆的艺术殿堂,这尊阿弥陀佛始终巍然屹立,护佑苍生。

「阿弥陀佛成佛以来,于今十劫。」
——《阿弥陀经》
今日,独角鹿甄选这件木胎金漆阿弥陀佛莲花坐像,亦是在欧洲寻得的日本遗珍。同为江户时代出品,不管是造像的形态风格,还是背后蕴藏的历史变迁,都同样代表了阿弥陀佛的至上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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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 极乐净土

阿弥陀佛,意为无量光佛,在大乘佛教信仰中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而在日本最为兴盛的净土宗则以一心信仰阿弥陀佛,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严格地排除善导净土思想以外的任何佛教思想,以求专一的修行。

阿弥陀信仰对日本传统艺术影响深远,东京半藏门博物馆和福冈市博物馆都举办了特展。

早在飞鸟时代,净土思想便随着中国制造的阿弥陀佛像和净土变相图陆续传入日本。公元 607年,日本僧人惠隐随遣隋使入隋,从中国携回大量净土经典,在宫中多次开讲《无量寿经》,让阿弥陀佛的信仰在日本皇室和贵族阶层中萌芽。

土佐光吉样式源氏物语图屏风「若紫」。《源氏物语》中也可见佛教的影响。僧人惊异于源氏的俊美,邀请他弹奏一曲日本筝,并将他比喻为佛教中的“优昙婆罗花”。

永承七年(公元1052年),藤原赖通将宇治山庄的别墅改建为佛寺,更名为平等院,院中依佛教末法之境,并在莲池西侧建造阿弥陀堂,于中供奉“阿弥陀如来”,殿内金碧辉煌、华丽无比,彰显了藤原氏族为代表的贵族所憧憬的极乐世界。

京都平等院 阿弥陀堂

10世纪后,日本的净土思想出现转型。人们的信仰转向厌离秽土、追求净土,民众接受了末法信仰,沉浮不定的贵族阶层也将最终命运托付给往生极乐世界。

净土宗寺院:东京增上寺

川濑巴水 / 版画

随着高僧法然创立日本净土宗,净土信仰终于在日本正式以独立的姿态与佛教各派并列。直至今日,净土宗和法然弟子亲鸾建立的净土真宗仍属于日本佛教最大的三个宗派。

亲鸾圣人坐像(木制) / 17-18世纪/ 东京半藏门博物馆

在千年的时光里,远道而来的佛教之所以能够与本土的神道教和谐共处,要归功于日本人「神仏習合」的信仰系统。

神佛 无处不在

平安时代,「本地垂迹」说兴起,主张日本的众神都是印度的各种佛和菩萨在日本变形的化身。佛教艺术,也在日本文化的一独特背景中,展现出别具一格的魅力。
左:阿弥陀如来坐像/ 神奈川县立博物馆
右:阿弥陀如来坐像/ 京都国立博物馆
此后,直至江户时代终结,日本人始终没有严格地区分神和佛,这一信仰体系也成为日本的信仰主流。一时间,东瀛遍地处处是神佛,净土宗追随的阿弥陀佛像更是随处可见。
大分县 富贵寺大堂

到了江户时代,朝廷、将军、各大名都有自己的寺院,各寺院都设讲堂和金堂,塑佛像。佛教寺院遍布日本各地。许多皇室成员,包括天皇、皇子、后妃等也都受戒成为佛教徒,被称“法皇”、“法亲王”等。

《阿弥陀二十五菩萨来迎图(局部)》 / 17-18世纪/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刺绣阿弥陀三尊来迎图(局部)》 / 14世纪/ 德川美术馆

永恒的佛

时至幕府末期,伴随着轰轰烈烈的明治维新,神社与寺院被明确区分开来。

《废佛毁释》/版画/ 1907年

就是此时,日本众多佛寺和佛像或遭到损毁,或流落海外,僧侣也被强制还俗。正如赛努奇博物馆中那一尊阿弥陀佛青铜像,被遗忘在冷清的城市角落,独自诉说着历史沉浮之下的悠悠往事。

对于洛克菲勒家族、欧文伉俪等欧美顶级藏家,来自亚洲的佛像因其独特的神圣之美而备受珍视。或许就如曾在日本遇见阿弥陀佛的法国Henri Cernuschi,他们在看到家藏中那来自遥远东方的佛像时,也会为那份超脱之美而感动。

受损的佛寺与佛像,亦成为敏感的文人们创作的灵感源泉。面对殿堂倾圮、裸露在外的镰仓大佛,日本近代文学家正冈子归曾写下俳句:

火に焼けず雨にも朽ちぬ

鎌仓のはだか仏は常仏かも 

火焚而不毁,

雨淋而不朽,

镰仓露天大佛,

或许是永恒的佛。

镰仓大佛

娑婆世界一切无常,「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坚固的佛像亦难得永存,但唯一亘古不变的是阿弥陀救度众生的智慧与超脱。

 重回江户,再结佛缘 

这尊阿弥陀佛像右手举起,掌心朝前,食指与拇指相捻,是为传法手印(dharmacakra mudrā),象征佛祖说法之意,庄严神圣。

这尊佛像的螺发呈小山丘状,眉心有透明琉璃装饰,双眼微闭,面容慈悲。
佛像两侧的衣襟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衣纹的变化富有节奏感,下摆盘腿处的处理,视觉上自然不突兀。佛像整体造型自然亲切,线条收放自如。

阿弥陀佛安详端坐在层层打造的莲花座之上。底座由匠人精雕细琢,纹饰繁复生动,佛像背后的祥云纹层次丰富,围绕着佛陀,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底座上雕刻的飞鸟栩栩如生
层次丰富的祥云纹寓意吉祥
精心雕琢的底座代表了当时最高的工匠水平,极具东方韵味

数百年来,这尊阿弥陀佛像见证了日本佛教的浮沉与世间的变故,如今仍巍然独坐,如如不动,显示出普度众生的慈心和超脱世外的境界

在漫漫人生的修行道路上,这尊远渡重洋而来的阿弥陀佛定能陪伴供养人结缘开悟,寻得一方净土。

百年浮沉,佛陀金身巍然屹立

极乐净土,阿弥陀佛护佑众生

慈心永恒,超凡智慧亘古流传

收藏稀有日本佛像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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