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之的诗学理论:有机体、伪叙述、诗力场

有机体

“有机体”主要体现为诗歌呈现本体构成的的客观自足性,目前基本所有的中国名家诗都构不成有机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信任“意象”的能力,只相信词语。为了说明白这个概念,我们先拿来一张图:

这张图就是一个很和谐的“有机体”,真正承担引申寓意的是右边蘑菇头顶的螳螂,可象征权力、刀柄等等,中国名家常犯的错误是把这个螳螂用写实的“刀”代替,这就破坏了有机体的客观性,相当于主观对客观的强奸。在诗歌中多体现为用意象或物象呈现一遍,再在此基础上用词语去担当一次,比如食指的《相信未来》:

《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前面部分已经用“蜘蛛网”、“灰烬”、“紫葡萄” 、“枯藤”等意象呈现了一遍,但他又觉得这些意象没用,怕官刊编辑说他没担当,只好在后面部分又用“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等形容词语 “担当”了一次。具体见本人《诗言有机体》一文。

参见:诗言“有机体”

伪叙述

“伪叙述”是破坏“诗歌有机体”的元凶之一,主要是叙述主体莫名其妙地把想象场景和现实场景混为了一谈,相当于一个人边在现实的餐桌上吃人间饭,边吃天上的王母蟠桃,实际是他的嘴巴在吃人间饭,他的脑袋在想着蟠桃宴,但他却不说在想,而是说“在吃”,这样诗歌的构成本体便脱离了情感语境的限制,造成抒情失效。为了能让大家感受的确切一些,也拿来一幅图:

这是某个地产企业的所谓标志,一根现实的罗马柱子,上面是两颗心,据企业策划人员讲,柱子是体现本项目的欧式风格,两颗心是隐喻开发商与购房者心心相印。如果仅从意思来说这个标志也算不错,但从表现上来说却是无效的,因为下面的柱子是写实的具体的柱子,是用眼睛看到的柱子,而那两颗心呢,却是抽象的写意的,是脑袋里想象出来的(眼睛看到的“心”是拳头样的),由于两种表达方式不在同一个场中,这造成了这个标志的无效性。

这种伪叙述句子在官刊铺天盖地都是,随便一抓一大堆,不再赘述(具体见本人《伪叙述的修正技术》)。 参见:《伪叙述的修正技术》

   诗力场

在格律诗进化为“自由体”诗之后,是不是说白话新诗就完全没有制约了?若真的那样天下就遍地是诗人了,那么格律诗中的“格”和“律”究竟去了哪里?我把其命名为“诗力场”。“诗力场”就类似于让诗意呼之欲出的一个“发射场”,它是由物象的运动状态、速度、频率所达到的有机性产生。至此现代白话诗歌身体的总体构成已成系统:

 物象之间的有机化、戏剧化反应产生语言,“语言”加“语言”→场景,场景加情节→呈现本体(诗歌有机体),“诗歌有机体”加旋律→诗力场。

具体参见:《我的立体主义诗观》

《中国现代诗的最大毛病是什么?》

《中国现代诗的第二大毛病是什么?》

《中国现代诗只有跳脱主观化语境,方能走向世界》

中国现代诗离真正意义上的建构还有多远?

中国现代诗离真正意义上的建构还有多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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