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粉文学沙龙】张月辉散文作品展
张月辉散文:又到槐花飘香时
每年一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童年时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山上撸槐花的情景。
记得小时候,我家乡的山山岭岭、沟沟岔岔,生长着的大多都是槐树。槐树,是我们家乡人不可或缺的,它的干能做房屋的脊檩、椽子,再细一点的能搭厦子、棚子等;槐树枝是很好的烧材;槐树叶也是牛羊兔子们的美食;那好看又喷香的槐花就是人们的美食了。童年吃槐花的滋味,至今还甜在心里。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我放学后撂下书包就和小伙伴们一起扛起锄钩挎着筐,去到山上撸槐花。那山上一串一串的槐花有白蒂的、黄蒂的、还有红蒂的,让你目不暇接,微风一吹,香气扑鼻,让人心旷神怡。我们用锄钩把树枝压弯,抓住枝头,就开始一串串地撸。首先,自己得饱餐一顿,我们生吃时,专挑带红蒂的,因为吃常了,自然就总结出经验来,那红蒂的槐花最香甜。等吃够了,我们才开始工作,先摘些嫩绿的槐叶把筐底给铺上厚厚的一层,一是怕弄脏了槐花,二是摘些嫩叶也好回家给兔子吃。那时,我们家乡流行着这样一句话:要想富,养兔是条路。家家户户多多少少地都养了兔子,我们趁着撸槐花的当儿,顺便把兔子的“饭”也给准备好了。直到筐里装满槐花,我和小伙伴们才高高兴兴地回家。第二天中午,妈妈就用这槐花不是拌上玉米面放在锅帘上蒸,就是用白面或是细细的玉米面包包子,那味道我现在想起来还馋得流口水。那时,我们家乡的人吃槐花,并不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而是像现在城里人愿吃野菜一样,好这一口。
今年,家乡的槐花开了吗?
2013年6月4日发表在《大连晚报》
张月辉散文:家乡得嫰苞米
又到了吃嫩苞米的季节,我总愿意到市场上买上几穗。可回家不管怎么煮,总是吃不出家乡嫩苞米的味道。因此,在煮时,就特意多加点盐,希望能提提味儿,然而无济于事。于是,我就更加想念家乡的嫩苞米——妈妈煮的嫩苞米。
小时候在家,父母总愿意在菜地里种上一片“六月鲜”苞米,说这种苞米成熟早,到六月就能吃了,这样既赚了嫩苞米吃,又不耽误种白菜。妈妈对爸爸说:“多种上一些,孩儿都愿意吃。”爸爸就狠狠地种上一园子。妈妈很会煮嫩苞米,什么时候要吃,就什么时候去掰,锅里该放多少水,苞米皮儿扒下多少留多少,然后再适量地放上点盐。她总是很有数地做着,待煮到一开锅时,那香喷喷的味儿就会扑鼻而来,于是,我们就嚷着要吃。妈妈一开锅,我们姐弟几个就一窝蜂似地站到锅边,不管热气怎么扑面,只是往前挤。妈妈怕热苞米烫着我们,就用筷子插入苞米的后跟,让手握着筷子,于是,我们一人手举一穗大苞米,嚷声没了,只听到像小老鼠一样“唰唰唰”啃苞米的声音,妈妈在一旁看着,慈祥地笑着。
有次生病,妈妈背着我到乡医院找医生。医生问:“这孩子馋什么东西吗?”妈妈说:“就馋嫩苞米。”医生说:“真会馋,现在上哪去弄……”
那时,苞米刚刚打苞,种早一点的粒儿才成形,妈妈为难地到园中挑着稍大一点的穗子一个个扒看着,好容易找着两穗一掐一包汤的苞米,就毫不吝啬地掰下。如果在往常,妈妈总会说:“这样嫩的苞米,吃早了太可惜。”
也怪,嫩苞米吃下后,我的病也就好起来,妈妈看我有精神了,也能玩了,高兴地逗我:“就是馋病。”
长大了,离开家乡进城工作已经快十年了,而我仍然没有忘记哺育我长大的家乡的嫩苞米,更没有忘记养育我的父母。
此文曾发在1997年8月28日《大连晚报》
张月辉散文:电影名串烧
小时候,看过好多电影,也有好多电影没有看,但通过看小人书和大人们的口,也知道了很多电影的名字和内容。那时,我经常在放学的路上和同学们一起,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家赶,一边把所看到的和听到的电影名字像编故事一样给串联到一起,虽然水平不高,但感觉特有意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记得其中有一段儿我们是这样串联的:我叫《阿福》,生在《劳动家庭》,住在《鲜花盛开的村庄》。我的《乡村女教师》曾对我说要为祖国的《征途》而读书。为了《打击侵略者》,为了《永不消逝的电波》,我《南征北战》,怀着《宁死不屈》的意志,顶着《海岸风雷》,闻着《岸边激浪》,沿着《多瑙河之波》,去找《地下游击队》,人称我为《流浪者》。当路过《深姑娘的森林》时,正是《摘苹果的时候》,于是,我摘下《五朵金花》和《苦菜花》送给了《达吉和她的父亲》。然后,我翻过《杜鹃山》,越过《青松岭》,来到了《五十一号兵站》,在那里,遇见了《小兵张嘎》和《两个小八路》,我们一起发现了《熊迹》和敌人的《脚印》,于是就勇敢地《跟踪追击》到《海港》,见到了《海霞》、《江姐》还有《女交通队员》正和《战友》们一起采取《伏击战》的打法,排除了《爆炸之物》,夺回了《秘密图纸》,取得了《战上海》、《斗鲨》的胜利,紧接着又在《大河奔流》中经过《火星大战》保住了《桥》和《二亩地》。《卖花姑娘》在地里种上了《红牡丹》,说要送给《冰山上的来客》和《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希望他们有个《甜蜜的事业》。人们《笑逐颜开》,在《一江春水向东流》中《追鱼》送给亲人解放军;《刘巧儿》握住《侦察兵》和《钢铁战士》的手(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握手》了)说:“《同志,感谢你》,你们是《祖国啊!母亲》的《英雄儿女》。”部队在《艳阳天》的照耀下,《乘胜前进》。我和《刘三姐》高兴地捧着《闪闪的红星》,迎着《红日》,沿着《金光大道》去迎接《第二个春天》。
其实,当时还有很多电影的名字被我们瞎编了进去,如《地道战》《地雷战》《长空雄鹰》《看不见的战线》等。我们喜欢那里面的英雄人物,所以常把电影的名字挂在嘴上。就是这些电影一直激励着我、鞭策着我,才使我从童年到中年像一棵被修剪过的树一样,挺直地朝上长着。
此文曾发表在2014年5月25日的《大连晚报》
张月辉散文:我的小棉袄
俗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这话一点都不假。
记得女儿三岁时,有一次我患了感冒,她非要我躺在床上喂我吃饭。被她逼得无奈,我只好躺下,并将计就计地装出病重了一样,想看看这小家伙究竟会有怎样的举动。只见她使劲儿地搬来一把椅子,一点点地挪到床边,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向她爸要了碗粥,慢慢地放到椅子上,拿起小勺就开始喂我,而且怕我烫着,她还把饭送到自己嘴边吹一吹,边喂边说:“好妈妈听话哈!”完全把我平日对她的样子拿出来,简直像个小大人,我和她爸心里偷偷地笑。她爸从女儿背后竖起大拇指,冲着我说:“老婆,你这辈子有福了。”女儿的举动使我的感冒不治自愈。
还有一次,老公装着打我的样子,看她有什么反应。也许我们装的太像,女儿边哭边大声呵斥:“别把妈妈打坏了”。第二天,老公上班不在家,女儿看到衣架上挂着她爸穿过的皮夹克,竟把它扯下来扔到地上,狠狠地边拿脚又踢又踩边质问衣服:“你再打不打妈妈了?说,再打不打了?”就这样,踢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累了,怒气冲冲地转向我,认真地说:“妈妈,要是有两个爸爸就好了,让另个爸爸来帮咱。”我笑掉了眼泪,老公后悔不该演那场戏。
女儿渐渐长大懂事了,幽默感也多了起来,从一言一行上就体现出爱妈妈的样子。在她上小学三年级时,家里买了电脑,我要安装宽带,老公却要我先把打字练熟了再上,女儿在一旁听了,冲着她爸就学起小品《火炬手》里宋丹丹的腔调,把台词略一改动,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这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因为那是可以锻炼出来的玩意儿,谁也不是一生出来就会打电脑的。谢谢!”她爸一听,哈哈大笑,但也觉得女儿说得对,只能为我们“娘俩”安装宽带了。女儿四年级时,有一天我教她背《木兰诗》,当教到“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这两句时,总把“辔头”和“长鞭”给弄颠倒,她爸就埋怨道:“怎么教的孩子?”并纠正说:“辔头在南市买的,长鞭在北市买的。”女儿看着她爸来怨我,就冲着她爸诙谐地说:“你管她在哪买的干嘛?能买着就行。”我欣喜,这小东西,连开个玩笑都向着妈妈。她爸则装着生气的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女儿又跑到她爸身边,拿起个橘子递到了爸爸嘴边,把我们都逗乐了。
最让我感动和难忘的是女儿读小学的最后一年,那年深秋的一天,早晨在家走时天气还好好的,谁知到下午天气骤变,又加上单位工作多,加班到九点多才下班 ,天又黑又冷,下了公交车还得再走十多分钟才能到家。我在车上冻得直哆嗦,知道下车会更冷,就很打怵下车,心想:“要是有人能给送件棉衣该多好。”可是,老公出差在外,女儿又小,只得挨冻了。车很快就到站了,我哆哆嗦嗦地走下车门,黑暗中,只听到一声亲切的“妈妈,快穿上”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女儿。女儿见了我,立即把从家里带的棉袄给我披上,顿时,一股暖流涌向我心间。我高兴地握着女儿冻得冰凉的小手嗔怪道:“这么晚又这么冷还敢出来!”女儿紧紧地拥着我说:“我就知道妈妈会又怕又冷,一定会需要我这个'小棉袄’……”穿上“小绵袄”的棉袄,再加上“小棉袄”的一席话,我的浑身从内到外都是暖融融的。有了女儿这个贴身小棉袄,我这辈子即使夜再黑、天再冷,我都不会怕了。
如今,上中学的女儿学习越来越紧张,当她学累的时候,就跑到我身边来,不是搂搂我的脖,就是贴贴我的脸;我便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背,轻柔地说:“去学吧。”她便听话地又坐到桌前学习了。
我坚信,我的小棉袄会越来越暖和!
此文曾发表在2015年12月《甘井子文艺》文学双月刊第八期
张月辉散文:不外嫁得海岛姑娘
10年前,我在瓦房店学习服装裁剪和制作,参加学习的几乎都是从山南海北来的二十左右岁的姑娘。其中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是从长海县来的一位姑娘,她长得漂亮,学习最刻苦,大家叫她李姑娘。
班里一些和她要好的姐妹都急着给她说媒,要她做嫂嫂的和弟媳的大有人在,可她都一一婉言谢绝。但令她为难的事也随之而来,教我们服装制作的老师是一位30岁刚出头的少妇,我们都管她叫大姐。这位大姐热心肠,给学习班里不少的姑娘当起了红娘,并且成功率很高。一天,她把李姑娘叫到跟前说要给她介绍对象,男方是她的小叔子,人在瓦房店市内工作,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她说,你嫁过来,咱们是妯娌了,将来咱一起干服装这一行。李姑娘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只好说考虑考虑。大姐却着了急,难道不相信大姐?再说,你们那个地方谁不知道?出入多不方便!李姑娘听了,红着脸,扑闪着大眼睛,想了想说:“大姐,我相信你,可我总舍不得我们那个地方,外面的姑娘都不愿嫁到岛里,可我们海岛的姑娘也不愿意外嫁。我们那儿虽说暂时各方面的条件不如这边,但我想用不了几年就会好起来的。”大姐见她这样固执,也就知趣地没有再说什么。
临毕业时,她在我的留言本里留下了通信地址,可分开后谁也没给谁通信,直到去年,当我翻出我们在一起学习时的毕业照和留言本里的通信地址时,心想:“这个李姑娘不知到底嫁到何方,日子过得怎么样?”便试着给她去了封信,她给我回了封长信。她回家后,不久开了个服装店,后来嫁给本岛里一个很有头脑的小伙子,在他的帮助下,她的店越开越红火,现在还雇了好几个外地姑娘帮工……她说,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富有也很舒心,看来,我当初选择对象时的那一步走对了。张姐,近几年,我们长海县的变化可大了,希望你能来我家做客,看看我们这儿,保证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好、漂亮……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禁说,这个海岛姑娘真有主张。
此文曾发表在1998年9月21日的《大连晚报》
张月辉散文:喜蛛
喜蛛,顾名思义,就是能给人们带来好事、带来欢喜的一种蜘蛛。当然,这是我们家乡人迷信的说法。
记得哥哥考大学那年,在分数没下来之前,简直就是对父母的一种煎熬。不是今天妈妈絮絮叨叨地问哥哥“你考得怎样?”就是明天爸爸神经质地问哥哥“你发挥好了吗?”,哥哥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笑眯眯地答:“不好”。当看到父母惊讶沮丧的样子时,就改口说:“还行吧”。父母就这样半信半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有一天大清早,妈妈起来做饭,刚推开厨房的门,发现从门框的上方下来一个不大不小并拖着丝线的蜘蛛,妈妈顿时眼前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即冲着蜘蛛念叨着“早报喜,夜报财,不晌不夜有客来”。意思是早晨见到这样的蜘蛛,是预示着家中有好事。妈妈念着念着就兴奋地把睡得正香的爸爸给推醒,并指着门说:“哎,你快起来看,大喜蛛,咱儿肯定能考上大学。”爸爸就真的一高跳将起来,冲到门口和妈妈一起看:只见那蜘蛛拉着长线,像卸掉了千斤重担,轻松地悬在空中悠哉悠哉地徐徐降落着。爸爸也认真而又高兴地念叨着:“早报喜,早报喜呀!”
果然,几天后,哥哥的分数下来了,考得很理想,寂静的小山村顿时响爆了。
当轮到我和妹妹考大学时,父母动不动就不由自主地往门框上瞅瞅,渴望能喜从天降。遗憾的是,再也没有出现那样的蜘蛛,好在我们考得并不比哥哥差,理想的大学照念不误。于是,父母就把家中出现的好事全归功于那年的蜘蛛身上,总说幸亏那个大喜蛛,管得我们家三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却全然不知自己才是孩子们的真正喜蛛。
此文曾发表于2013年7月23日的《大连晚报》
作者简介
张月辉,大连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散文、小说、诗歌发表在《青年文学》《大连晚报》《安源诗刊》《当代诗刊》《庄河之窗》及市级以上广播电视台、网络平台等多家媒体报刊杂志。
原创征稿信息
原创征稿信息:3-5首现代诗歌(个人专辑); 5首古体诗歌(个人专辑); 5--10首翻译(个人专辑诗);800--1000字散文一篇(个人专辑),闪小说600字(个人专辑),小小说1500字(个人专辑);人物专辑等专栏(个人专辑)等,各个专栏投稿提交个人2张横版清晰照片,不少于百字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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