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起二三记

在生这场病之前，我一直试图把自己从那场梦中叫醒。可是，无济于事。我愿意沉浸在那梦里，我觉得那梦比所有的都真实。

直到，毫无征兆头痛欲裂。吃了药之后一天，毫无征兆又开始胀气，想吐未吐，可是下泻得厉害。反复几次之后，人直接就瘫了，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软、痛、晕，浑浑噩噩。

想着要给孩子做早餐，从床上爬起，可是看到食材就想吐了。忍着不适做完了早餐，再也不能支撑，又继续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根本想不了任何事情，只想昏睡。似乎要把所有缺的觉都补回来。

迷糊中，自己似乎睡在小时候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红色的人就在窗外喊我快去。我身体飘起来都要跟着他飞去了，一下子又明白过来，死死抓住床沿，大声喊：“你给我滚蛋，快点滚开！”喊完这句话，所有力气都已经用完。

中午，孩子去外面吃了午餐。我连喝水都想吐。孩子午睡之后，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我认为这样躺下去，没有好处。努力爬起来，准备出去买点菜，做晚饭。轻飘飘地走出家门，整个人都被空气起托起，力气使不出，我处在一团虚无的棉花之中。

走进菜市，看到什么都想吐，根本没有购买欲望。晕晕乎乎地地回了家。翻箱倒柜，还是勉强凑出了三个菜。

整个做菜的过程更是痛苦。如此厌食，于我来说几乎是没有发生过。上一次厌食还是因为吃了某种药引起的副作用。儿子吃饭，我也陪着坐在边上，可眼皮不听使唤，要耷拉下来，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陷入虚幻之中。

平躺下来，感受也没好很多，只是觉得自己平躺着，就不会倒。一直迷迷糊糊，儿子洗碗、作业、上床休息我都浑然不知。

早上醒来，五点钟。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些。爬起来，看了会儿书，期间还是奔了几次厕所。儿子起床，牛奶面包简单早餐后出门，我开始收拾屋子。

还好，虽然觉得软，但是能够站稳，还能够收拾屋子。啊！这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想起昨天，自己昨天是不是太夸张了？新闻中看到那些在病中都做出不菲贡献的人是怎么实现的？难道所有的执念都需要这样一种触及生命的体验才能放下？我是不是喜欢这样把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

朋友发来微信，她又有了新的忧愁，有些事情变得不确定了。遇见同事，她说起孩子遇见了特别特别糟心的事。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才是真实！那个长长的梦，可以醒了。